一通輸出過後，顧霄內心舒暢了很多，應該說，她心裏的淤堵轉移給了路池淵。電話對麵的路池淵明顯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顧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
“我一直這樣，隻是你沒見過罷了。”因為怕他不開心，所以總是把所有的委屈都吞到肚子裏，順從忍讓，壓抑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壓抑到乳腺囊腫、周期紊亂、長白頭發，卻總是要裝出乖巧的笑容，裝作不在意。跟寵物有什麼區別？不，寵物尚且可以保持自己的天性，寵物至少是被主人精心嗬護的。她呢，這些年她得到了什麼？
顧霄有些好笑，真可憐，可憐又不自知，知道了也還是要繼續，所以好笑。
“路池淵，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關係了。”顧霄說得篤定而決絕。
電話那頭的路池淵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口：“那糕糕呢？”
顧霄低頭看向懷裏熟睡的糕糕，心裏生出一絲不安。
“糕糕是我的狗。”她說。
“是你偷的，我的狗，”路池淵的聲音恢複了冷漠，“你不還回來，我可以告你。”
“你在威脅我？我會怕你嗎？”顧霄強裝鎮定。
路池淵輕笑了一聲，低聲說：“怎麼告，那就是我的事了。你確定要為了一條狗搭上整個顧家嗎？不過說起來，當紅女星從前夫家偷狗這種新聞，好像也挺有意思的，是吧？”
“路池淵你……”顧霄一句話還沒說完，路池淵已經掛斷了電話。
“混蛋！”顧霄狠狠吐出後麵的兩個字，把糕糕都驚醒了，睡眼惺忪地看著她。
“沒事寶寶。”顧霄輕拍了兩下糕糕的頭，說給糕糕也說給自己，“沒事。”
可是真的沒事嗎？顧家雖然家底雄厚，但與路池淵比，還是差上不少，而名聲對一個藝人來說有多重要，這是不言而喻的。如果她不把糕糕還回去，那這件事會發展到什麼程度呢？可是糕糕對她來說已經不隻是一隻狗了，它真的就像她的親生骨肉，四年來的日夜陪伴，所有的情緒價值和精神力量，不是輕易就能割舍的。那，回去複婚嗎？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逃出那個冰冷的牢籠，一切都好起來了，怎麼能因為牢籠主人的一句威脅就又把自己關進去呢？
好像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顧霄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決心，就那麼坐到天亮才終於支撐不住，在沙發上昏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太陽已經掛在了天空正中，顧霄環顧了一下四周，糕糕不在窩裏，又四處找了幾圈，都沒有看到它的身影——糕糕失蹤了。
顧霄迅速跑到門口拉開門，想出去找，這時，她的手機振動起來。
又是路池淵。
“糕糕在我這，想見她的話，一個人來墨宅。”冷冰冰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了出來，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