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建康信誓旦旦地說,“我就不信這個世界上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他的父親白新餘說,“那可不是你信不信的問題,也不是你說信就有說不信就沒有的問題。兩口子結婚時發下山盟海誓:‘我這輩子誰也不愛,就愛你一個人!’結果咋樣?半輩子都沒到,就各奔東西。這年頭,可別聽他嘴上說得多好,誰也保證不了誰。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未來會咋樣,他能保證對你的承諾嗎?一切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事。看的是什麼呢?——《利益》!俗話說,離了香油不咬!現在就是這樣,每個人每件事都有選擇權。對我有利就選,沒利就棄!一切圍著利益轉,哪有那麼多信誓旦旦?哪有那麼多鐵骨錚錚?不騙人就算正人君子了。走道不哼哼都是好人。”
白建康聽著爸爸的話覺得不無道理,念書時就聽老師說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當時對這句話並不十分理解,隻是隱隱約約。並沒有太在意。回到鄉下,勞動之餘翻開詞典【熙熙攘攘】形容人來人往非常熱鬧。白建康籲出一口長氣,天下人忙忙碌碌吵吵嚷嚷,都是為了利益?隻是我們還被蒙在鼓裏不知道而已?他陷入了迷茫。恰在此時,不知誰家誰人的手機唱出了一句,“人生一世到底為什麼?............”旋律倒挺悠揚,反倒助長了他的迷茫。
他來到雪峰家,“你今天準備幹什麼?”
“我大棚裏的婆婆丁該收了。再不挖就老了。”
“你說,這世上到底有沒有永遠的朋友?難道隻有永遠的利益?”
“啊呀!你怎麼陷入雞生蛋蛋生雞的怪圈裏?我媽活著時,每年五月都爆出一窩小雞,我們看到的都是蛋生雞;我家的那隻老母雞隔天下一個蛋,我又看到了雞生蛋。究竟誰先誰後誰說得請?又有那個莊家人會想到這個問題?隻有那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人才會提出此類無聊的問題。老祖宗早就說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看來追求利益是人的永恒話題。高老頭臨死時還伸出兩個指頭;我爹臨死前還在扒拉手機,想把他的手機錢扒拉回來,利益永遠是刻在人的骨頭裏的印記。愛財之心人皆有之。但是古人又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愛財可以必須有道!即(錢)財的來路必須正當。不義之財不可取。”
“看來你也認可‘人有永遠的利益’了?隻不過這個利益要正當!那有沒有比‘利益’還高、還重要的呢?”
“先說利益,要分誰的利益和誰的利益比較,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國家的利益高於一切。一般地國家利益\\u003d人民利益>公眾利益≥集體利益>個人利益。至於有沒有高於‘利益’的,則因人而異,也與立場有關。”
雪豐急於去收割他的婆婆丁。祥虎飯店還等著用呢!他說,“不跟你探討這些吃飽撐得沒事幹的人才探討的東西了。它既不當飯吃又不能當錢花。我還得幹活。”
這個冬天白建康要算是半個閑人,除了定期磨苞米餷子、苞米麵送往媳婦的超市攤床外就是在家呆著。人這玩意閑不得,一閑下來必有事。白建康雖然念書不咋地,思想上卻是個不服輸好較真的人。他帶著這個問題去問大爺。一探究竟。
白天生心想,廚師不看菜譜學起了兵法,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卻在外麵跑跑搭搭,幹起了外賣,醫生不研究如何把病治好,卻研究起了如何叫你不死不活;教師不思考如何把學生教好卻研究起了如何向學生討好............他張口說:“大孫子,你不是在研究綠色種植綠色養殖嗎,怎麼探討起哲學來了?”
“大爺,這怎麼是哲學問題呢?這不是非常現實的問題嗎?究竟是利益重要還是朋友重要?不弄清這個問題還咋在社會上混?”
“我給你講幾個故事吧!第一個是我在小學學過的一篇課文還是小學時看到的一篇故事記不清了。內容還是記得清清楚楚,名字也記得,叫《慢慢再說》。故事中一個商人牽著一頭驢,驢身上馱著兩麻袋瓦罐。走著走著,一個路人告訴他瓦罐墜向一邊了,再不扶正就要掉地下了。商人回頭看了看,說,‘不要緊慢慢再說。’心想我都走了一百多裏,才偏這麼點。商人牽著驢繼續走。走著走著又碰著一個小孩說:‘快正道正道吧,一會就禿嚕掉地下把瓦罐摔碎啦!商人回頭看了看,說,‘不要緊,慢慢再說。’商人心想再堅持一會就到家了。商人牽著驢繼續走。走著走著,隻聽‘嘩啦!’一聲,瓦罐碎了一地。商人心疼得直跺腳,白瞎啦!那是錢呐!”
白天生講完,“這個故事你聽出了什麼?”
“商人不聽告訴,結果瓦盆打了,商人傻了。”
白天生沒有吱聲,白建康說,“商人沒有及時糾正,最後瓦盆打了。”
白天生仍舊沒有吱聲。白建康說,“商人往下拖騰,結果瓦盆打了,商人心疼得跺腳。”
白天生仍沒有吱聲。他又講了一個故事。
“這是發生在現在的一個真實的故事,至於時間、地點、真實姓名已無從考證。一輛行駛在通往風景旅遊景點的公共大客車上,乘客們有的迷迷糊糊半睡半醒,有的欣喜欲狂。有的無所事事。這時,司機突然兩手撒開方向盤倒地,呼吸微弱。多虧車上有位會開車的乘客躥上司機的坐位,握住方向盤,掌握了車的方向。車上恰好有位醫生,對司機進行了及時搶救。原來司機是低血糖,車裏乘客中有人把兩塊水果糖塞入司機口中。過了一會司機好了,並無大礙。繼續開車。眼看快進入景區,剛才施救的那位女醫生叫司機停車,她要下車小便,司機說,‘再挺一挺,就要到站了。’那位女醫生已經是不能再挺了。倘若再分能挺,她也不會吱聲。在公交車上叫停司機一定是迫不得已。女醫生覺得司機不近人情上前辱罵司機忘恩負義沒人味!旁邊一個好管閑事的人也覺得司機不對,上前給了司機一巴掌。司機也是個沾火就著的人,回頭罵道,‘是你媽呀!有你啥?’那人本以為已經過去了,沒成想司機反倒找上來了,於是伸手打了司機,司機不甘示弱,騰出右手去打那個多事者。但他打不著好事者。這無疑助長了好事者的勇氣,兩個人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司機把把吃虧,好事者得意忘形。惹得司機大動肝火,也是被怒火衝昏了頭腦,放棄了方向盤去打好事者。汽車失去了控製調入路旁的湍急的河水中。一車人無一幸免。你們聽了這個故事,得到了什麼啟示?”
白建康說,“司機度量太小,忘記了自己的職責。”
“好事者太討厭,有你剛有你碴?不該多管閑事。”
“要知道啥是你的最大利益,對最大利益要堅決捍衛!”
白天生繼續講道:“公交車上靠窗子的地方都有個小錘,叫逃生錘。遇到危機破窗而出。可是,這天汽車前方發動機突然起火,一貫惜命的小錘子突然拿起錘子破窗而逃。可是,人們有序的從車門走出。不一會,車火滅了。司機對小錘子說,你該賠我一款車窗玻璃錢。小錘子說,我為了逃命才砸碎玻璃的。司機當著乘客的麵說道,‘這玻璃是遮風擋雨的,沒有它乘客多冷啊!你怎麼輕易就打碎它?’小錘子紅頭脹臉地說,太平時刻遮風擋雨,危機時粉身放行是它的本分。它自己做不到,我打碎它。幫它做到。有錯嗎?在性命攸關的緊急關頭,是你的玻璃重要,還是乘客生命重要?司機說,不是沒到你無法逃生的地步嗎?小錘子說,等到火著圓盆,豈不是一切都晚啦!兩人爭吵不休,車上人有的說司機說的對,車門來得及逃生。站在司機一邊;有的反對司機說法,在火災麵前,生命安全最重要。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