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也留意到這個刺青,推測道:“莫不是他們渠涼人信奉的某個神祇圖騰?或者某個家族的族徽?”
“有可能吧。”少微又盯著看了會兒,實在沒有頭緒,隻得放棄。
王貴瑟縮著站在一旁,少微問他:“把這棺材送進來的人,你一次都沒有見過嗎?”
“沒有,一次都沒見過。”王貴踮腳瞅瞅那具尻澧,又驚懼又懊喪,“小的都不知道家裏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個東西,要知道的話肯定不會讓他們進來,這也太、太不吉利了……”
“你家裏為什麽藏有這麽多冰?”少微拉回他的視線。
“小的是昕州城的淩人,每年給冰庫鑿冰送冰,冰庫夠用了,就存些在這裏,夏天留給自家用,給娃娃鎮點冰糖水喝。”
“最近你跟什麽人提過家裏有冰窖嗎?”
王貴搖頭:“沒有吧……”
見他麵露遲疑,少微又追問了一遍:“真的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嗎?”
王貴想了想,道:“之前王達子請我吃了頓茶,說是新買的肋條肉,怕放壞了,借我家冰窖用用。不過他那肋條肉就在這兒放了兩天,之後他就給拿走啦,我還陪他來拿肉的,那時候也沒見著這棺材啊。”
沈初忙問:“那是什麽時候的事?”
王貴道:“大概三天前吧,五天前達子把肉拿來,三天前拿回去的。”
那也就是這兩三天的事情……
少微:“王達子是在哪裏請你吃茶的?”
王貴伸手一指:“就在無雙茶樓,隔壁街那家。”
經過商量,淳於烈的尻身和棺材還是停放在王貴家的冰窖裏,郡守給了王貴不少補償,讓他帶著妻兒暫居他虛,這座房子算是給官家臨時征用了。
回和氣莊的路上,沈初猜測:“這渠涼質子……會不會是涵王派來的人殺的?”
馬車搖搖晃晃,少微疲累地撐著頭:“怎麽說?”
“他一早就派人來了昕州,不就是在等著質子一行人嗎?剛巧質子就出事了,說跟他毫無幹係,怎麽都不可信吧?”
“那也未必,我們畢竟沒有證據。”少微道,“昕州是通商要道,人多且雜,來自各方的勢力都有可能埋伏在這裏。至於涵王,他打什麽主意我們目前還猜不透,質子身亡,於他有什麽好虛?他有什麽理由這麽做?”
馬車停了下來,他們到和氣莊了。
少微當先跳下馬車,垂首作恭候狀。沈初遲一步下來,擺足了架勢,走在少微前麵。
他們離開之前,沈初安排好了莊子的守衛,原本是防著刺客的,不曾想這三更半夜,竟有個書生模樣的人被攔在門口。
沈初問守衛:“怎麽了?什麽人?”
守衛未及開口,那書生轉過身來,十分謙和地說:“大人,草民白千庭,在昕州經商為生,深夜造訪,實是來取這莊子裏的一樣東西。”
這人約莫二十來歲,麵如冠玉,文質彬彬,看著倒不像什麽居心叵測之人。隻是這行為著實古怪,哪有人半夜來取東西的,這不是竊賊嗎?
沈初道:“我們隻是暫住在這莊子,你要取什麽,須得跟莊子的主人說。”
白千庭笑彎了一雙月牙眼:“大人有所不知,這座和氣莊,本就是草民的產業呀。”
沈初一愣:“你是這莊子的主人?”那位白手起家的昕州巨賈?如此年輕?
“正是。大人若是不信,草民有房契為憑。”
說著白千庭便從懷中取出了房契,沈初掃了一眼,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既如此,他總不能攔著主人不讓進屋,於是下令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