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安靜坐著,誰都沒開口說話。
溫錦年是不知道說什麼。
蔣寒山則是在欣賞美人慌亂無措的樣子。
他想問溫錦年怎麼會嫁給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子。
卻又覺得這話極不妥當。
這兩年動蕩不安,大家為了一口飯,賣兒賣女都是常有的事兒。
估摸著溫錦年也是個命苦的人。
思索著,他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茶水早就涼透了,味道也一般,不是什麼好茶葉。
在主屋的茶葉都次成這樣,可見這蔣家必然是金玉其外,內裏早已腐朽不堪。
剛要放下手裏的茶碗,他就見對麵坐著的溫錦年紅著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夫人是有什麼事情想和我說?”
溫錦年貝齒輕咬著薄唇,良久低頭輕輕搖了搖:“沒,沒有。”
見溫錦年這般模樣,他掃了一眼兩人中間的茶幾。
蔣寒山瞬間反應過來,他剛剛也沒多想,下意識就拿起了桌上的茶杯。
沒想到竟然是這位小夫人用過的。
難怪這茶水喝起來口齒生香。
想到此,蔣寒山又嚐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他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眸子直直鎖在溫錦年身上。
看著溫錦年臉上的紅霞從耳根蔓延到耳根,蔣寒山這才放下手裏的茶杯。
“嫂嫂就沒什麼想問我的?”
溫錦年那雙修長漂亮的手搭在雪白的棉麻長袍上:
“想必叔叔已經和族裏長老聊過了。
我一個後院的人,沒資格插嘴你們的事情。”
他乖順恭良的模樣就關在兔籠裏的小兔子。
“大哥的後事。”
說起老爺子的後事,溫錦年一直垂著的腦袋緩緩抬起:
“我才嫁進來,不了解這個家裏的情況。
叔叔有什麼事情可以問煜瀾。
家裏的事情都是他在操持。
叔叔剛回來,要不先去靈堂給老爺上柱香吧。”
蔣寒山知道溫錦年這是要趕人的意思。
看著外麵往來的丫頭紛紛探頭探腦,蔣寒山知道自己再坐下去怕是會壞了溫錦年的名聲,便起身告辭。
溫錦年本要起身送他,又被他按了下來,說他腿不好,這兩天也不用去靈棚給老爺守靈了,讓他在屋裏歇歇。
說罷,起身離開了。
屋外,蔣寒山遇到送大夫回來的驚蟄。
驚蟄忍不住往屋裏瞥了一眼。
見溫錦年仍坐在凳子上,朝自家爺小聲道:
“爺,今兒我才算是開了眼,這麼個破爛小地方,竟然能養出這麼個神仙似得人物。
可惜啊,命不好,嫁給了個糟老頭子。
爺,要不你行行好?
我看他不像是能跟蔣家這群畜生尿到一個壺裏的。”
蔣寒山那雙銳利的眸子掃向他。
驚蟄忙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是我多嘴了。”
蔣家在江城也算的上是大戶人家。
寬敞的靈堂裏除了幾個正在往銅盆裏燒香燭紙錢的下人,往來賓客竟然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可見這蔣家在江城混的並不怎樣。
小廝見蔣寒山進屋,將手裏的白色麻衣遞給他,驚蟄擺擺手:“我們爺不穿這個。”
又不是他們爺的親哥哥,這老東西算個什麼鳥,也配叫他們爺披麻戴孝?
……
溫錦年不知靈堂的情況。
他扶著桌子站起身來,走到櫃子邊,從裏麵翻出一瓶藥來。
【宿主,這種主角真的還有救回來的必要嗎?】
溫錦年看著那瓶藥,無奈歎息一聲:“總要試試。”
除了簡隋章那種無藥可救的,這種還有一絲希望的,他一般都不會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