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盆水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直接朝著終極目標潑了過去,那背對著臺階的嬤嬤根本不可能後腦勺長眼睛,一盆晨起的井水冰冷刺骨的順著她的頭頂傾盆而下。

一些飛濺的水花也見縫插針的直接飛進了小轎之中。

“啊呀!哪個混賬東西?不知道我是誰嗎?竟敢拿水潑我?”申屠夫人怒吼著,起身從小轎之中鑽了出來,雙手叉腰的吼著。

沒等蘭馨開口,福安已經麵色噲沉的一甩手中的拂塵,冷聲說道:“大膽,皇後娘娘的未央宮,豈容你在此無禮喧嘩?來人,將她們趕出去……”

“敢,我看你們誰敢,你們可要知道,我可是皇後娘娘的嫡母,那她見了我,可是也要行禮……”

“嗯?蘭馨,何人在外麵吵鬧?擾得本宮清淨?”未央宮中終於傳來一聲有氣無力的聲音,蘭馨這才低下頭,又衝著下手的幾個二等宮女使使眼色,這才轉身推開了房門。

“皇後娘娘,是奴婢的錯,驚擾了娘娘!”

“嗬……蘭馨,過來給本宮更衣,福安,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福安此刻正在門口,並沒有進一步走進去,隻是低垂著頭在門旁喚道:“娘娘,剛剛宮裏來了一位自稱您……您……”

“吞吞吐吐的做什麽?自稱本宮什麽?”

“……自稱是您嫡母的夫人,如今就在殿外吵吵鬧鬧,奴才怕驚擾了你,所以就,奴才有罪!”說完便兀自跪倒在地。

“嫡母?……本宮的嫡母……嗬嗬,還真是好久不見了,既然來了,福安,讓她進來吧!”

福安聞聽這句話,這才從地上起身,轉身冷著臉說道:“申屠夫人,我家娘娘有請!”

“狗奴才,等會兒看我怎麽收拾你!”

說完這句話,申屠夫人便扭著腰跨上臺階,邁步進了未央宮,此時左右環顧四周,似乎是在打量著凝霜此刻的生活。

一直坐在梳妝鏡前的女子麵容恬靜而安詳,身上金黃色的褻衣此刻正昭然若揭的顯示著她尊貴的身份。

蘭馨小心翼翼的為她打理著一頭秀發,蘭軒則再次遞過溫熱的帕子,並仔細的為凝霜擦拭著每一根細白瑩潤的纖纖玉指。

申屠夫人一直站在身後,可凝霜卻好像早已將她遣忘,隻是任憑她嚴重充血的豔羨的望著她一派奢華的生活。

“嗬嗬,皇後娘娘,您現在的日子可是滋潤了!”申屠夫人譏笑著。

凝霜正在被擦拭的直接微微上翹了一下,蘭軒便立刻明白過來,轉身嗬斥道:“放肆,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還不掌嘴?”

未央宮中的宮人如今早已仰仗著這位新後變得膽大包天,聽到蘭軒的話語,瞬間抬手就給了申屠夫人一記耳光。

站在她身後的嬤嬤嚇得身子一抽,驚魂未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你,你個狗奴才,你敢打我?誰給你的膽子?”

凝霜聽到她的叫囂,眉頭又是輕輕出現了一餘波勤,蘭軒眼見著,又是得意的揮揮手,那剛剛下手的宮人再次橫飛出手,申屠夫人另一半臉頰瞬間就變成了平衡對稱的包子。

“你,申屠凝霜,你敢毆打嫡母?難道你就不怕傳出去有損皇家威儀嗎?”

終於緩緩起身,凝霜伸開雙臂,蘭馨將一條鸞凰五彩長裙套在凝霜的身上,低著頭為她係著腰間的攀花腰帶。

凝霜略微抬眸,冷聲說道:“你怕本宮損害了皇家威儀?本宮還怕你壞了本宮的名聲呢!”

“你,你說什麽?”申屠夫人捂著臉吼著。

輕蹙黛眉,凝霜歎口氣說道:“真是什麽娘教出什麽女兒,蘭軒,告訴她,錯在哪兒了?”

“是,娘娘!我說申屠夫人是吧?既然你不知道錯在哪兒了,那奴婢今兒就提點一下你!你說你好歹也是我們家娘娘的嫡母,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皇後的娘家,可你做了什麽?”

“我,我怎麽了?她申屠凝霜毆打嫡母在前,是她失德……”

“放肆,皇後娘娘的德行,豈容你這般市井流民詆毀?我看你是不長腦子不長記性,福安,立馬與內侍局找人來,將她拖下去,按照宮規虛置!”蘭馨冷聲嗬斥著。

聽到她的話語,申屠夫人愣了一下,馬上喊道:“申屠凝霜,你看看你宮裏的人,要不怎麽說什麽主子什麽奴才,一個個都是欠教養的,你就跟你那個下賤的娘一般無二……”

可這句話剛剛從嘴角滑出,她身後的嬤嬤卻已經嚇得跪倒在地,期艾的扯著她的衣裙,低聲提醒道:“夫人,眼下……眼下她可是皇上的正宮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