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家費?”
乞丐愣了一下,抬頭看著凝霜,卻在她高昏的冷凝表情之下,驚得一把扯住錢袋,大聲叫道:“謝,謝娘娘!”
天際洋洋灑灑的飄下了漫天雪花,雪白的飛花落入猩紅血液之中,頃刻間便化作血水,不停的蔓延著。
凝霜嗬了一口冷氣,伸手抬頭出神的叫道:“下雪了。”
眾人隨著她的視線朝天空望去,紛紛附言道:“下雪了。”
伴隨著蘭軒被那個乞丐背出皇宮成為乞丐婆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二月有餘,眼見著院子裏麵已經有些爭相開放的黃色小花,蘭馨輕聲說道:“娘娘,快到清明了。”
“是啊,清明就快到了,每年這個時候……嗬嗬,算了。”凝霜的眼中浮現了一餘落寞的神情。
福安站在一旁低聲說道:“娘娘,您要不要出宮回去祭拜一下夫人?”
娘?凝霜愣了一下,時間飛快,這麽多年過去了,快得她都快要記不得娘親的樣子了,這時候祭拜……她該去哪兒祭拜?恐怕娘親的墳頭上此刻早已雜草叢生,無人問津了吧?
想到這裏,凝霜歎口氣說道:“這件事,我想……”
“娘娘,其實,你可以替夫人討一個封號的,你現在可是東離的皇後娘娘,給亡母追討一個封號,奴婢覺得,皇上不會反對的。”
替娘追封個封號?這樣好嗎?娘在申屠家一直都是默默無聞,就連過逝這麽過年,恐怕除了她,也沒有其他人會記住母親了吧?
想到這裏,凝霜有些心酸,伸手輕聲說道:“我娘……她並不喜歡拋頭露麵。”
“娘娘,話雖這麽說,可是你總不能讓護國公府的大夫人一直在外麵當大尾巴狼,說自己什麽含辛茹苦的將你養大,奴才聽了都替她害臊。”福安不忿的說著。
聽著大夫人在外麵的所作所為,凝霜心頭的怒火終於如無邊的野火一般呈現燎原之勢;猛然起身說道:“福安,隨本宮去見皇上。”
普賜帝此時正看著手上的奏折,忽聞外麵傳來凝霜的聲音,臉上露出和緩的笑容:“多海,去看看,皇後來了。”
“哎喲喂,皇上,您瞧瞧,您這一聽說皇後娘娘來了,整個人的氣色都不一樣了,要不怎麽說皇後娘娘是您的開心果,守護神呢。”
普賜帝捋著胡須,抬頭看著門外走進來的女子,如今已經入宮快要一年的臉頰終於開始慢慢褪去青澀,那張本就傾國傾城的容顏此刻是愈加蟜媚,每每看得他心瘞難耐,卻又無可奈何。
凝霜俯身下拜:“臣妾見過皇上。”
“霜兒啊,這些日子倒春寒,你用不著每日都往朕這邊跑,若是身子著涼了……”
“皇上,臣妾,臣妾其實今日又一事相求,所以才會……”
“哦?霜兒有何事來找朕?”
“……皇上,本是家務事,臣妾其實並不想要勞煩皇上,可是我覺得名不正言不順,若是臣妾冒然前去,隻怕會有損皇上的天威,故而臣妾鬥膽前來。”
“究竟所謂何事?竟讓朕的霜兒這般糾結?不如說來聽聽?”
凝霜抬眸,看著眼前的男人,而後深吸一口氣,撩起衣襟跪倒在地,多海眨巴著小眼睛,有些不安的看著地上的女子,這才又轉身看著普賜帝。
“霜兒?這是做什麽?還不快起來?”
“皇上,臣妾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有所不敬,但臣妾又不吐不快,所以皇上還是讓臣妾跪著說吧。”
“到底所為何事?霜兒不妨說來聽聽。”
“皇上,臣妾是護國公府庶出之女……”
“就這件事?朕早就知道,你又何必跪在地上?”
普賜帝有些心疼的起身準備走下臺階去攙扶,凝霜卻搖著頭,輕聲說道:
“皇上,馬上就要清明了,臣妾思母,但娘親早已不在;臣妾想要去娘親的墳頭上去祭拜一下,可……畢竟身份有別;臣妾一國之母,而家母卻是連牌位都不得以擺放在祠堂的賤妾……”
“霜兒,不可妄自菲薄,霜兒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貴?你生母的身份自然也不會屈居人下,朕即刻下旨,封你母親為護國公府夫人,與原配二妻平坐;另追封她為三品誥命夫人,以靜孝與她生育皇後之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