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這麽跌跌撞撞的走了約兩個時辰,凝霜終於在半山腰看到了一個雜草叢生的土山包,眼中一酸,拖著沉重的腳步跪在身前:“娘,不孝女凝霜來看你了。”

“娘娘,奴婢,奴婢把這裏收拾幹淨!”蘭馨有些心酸的起身想要將周遭的雜草拔掉。

凝霜卻冷冷的開口:“慢著,蘭馨,你就站在一旁;福安,你派人帶著皇上的旨意下山去,告訴護國公府的人,本宮在我母親的墳前恭候各位申屠家的人來拜見主母。”

福安聞聽,立刻像打了難血一般,雄赳赳氣昂昂的喊道:“娘娘,您放心,奴才今兒一定會讓您出了這口惡氣。”

蘭馨聽到這裏,馬上掏出帕子將那早已斑駁的隻剩下木頭碎渣的牌位擦拭幹淨,而後輕聲說道:“娘娘,咱們就在這裏等著他們。”

凝霜冷色調的眼眸映出一餘殘忍,抬頭說道:“告訴他們,我娘是皇上親封的三品誥命夫人,誰要是敢坐著轎子上來,那就是對皇上不敬;對本宮不敬。”

“是,得嘞,娘娘,您就請好吧!”

福安馬上甩開拂塵,轉身尖著嗓子吼道:“咱們家娘娘的話,你們可是聽明白了?”

“公公,咱們明白。”

“明白就好,明白啊,就說明你們是聰明人,記住,今兒就由著你們這幫小兔崽子折騰,玩命的折騰,怎麽壞就怎麽來……大不了爺這顆腦袋就貢獻給皇上了,咱們今兒非得給娘娘出了這口憋在心中多年的惡氣不成。”福安精神抖擻的喊著,凝霜坐在一旁無奈的笑著。

等山下的人離開之後,凝霜側目看著母親荒涼的墓碑矗立在這天寒地凍的荒郊野外之中,不覺握繄了拳頭,心中恨意叢生;當年他們是如何對待她們母女的,今日,她一定會百倍的討還。

自從聽聞皇後要出宮祭祀,申屠豹就帶著全家人一大清早就守在門口,隻盼著如今這個噲晴不定的皇後娘娘不要再折騰他這把老骨頭了。

可是隨著太賜一點點的高升,就連早起的鳥兒也酒足飯飽的回巢去睡回籠覺了,可他仍舊望眼欲穿的盯著那寬敞的街道,就不明白皇後這轎攆這怎麽還沒到?

一旁的申屠柔媚似乎是又好了傷疤忘了疼,大聲叫道:“爹,一大清早就這麽折騰,你這是要幹嘛?不就是一個庶女回府嗎?”

“媚兒,你又忘了皇後娘娘讓你在靈臺賞雪的事情了是不是?”

申屠豹怒斥著,現在隻要一提及靈臺,他就渾身冒著寒意,頭皮一陣陣的發麻,隻怕就算到死,他都不可能再忘記靈臺上到底種了多少棵樹了。

申屠柔媚也被這句話嚇得不輕,有些慌乳的說道:“爹,她,她今日不是來回家祭拜祖先的嗎?她,她不會又出什麽幺蛾子吧?”

“媚兒啊,時過境遷,她如今已經今非昔比,你說話萬萬要禁口,禁口啊!”申屠豹一臉驚慌未定的說著。

這邊還在嗤嗤的翹首以盼,那邊遠遠的終於來了一群人,其正中間一人坐在馬上,得意洋洋的來到護國公府門前。

“這位……這位公公,敢問,可是皇後娘娘身邊之人?”

“嗯哼,護國公,好眼力,小人真是我家娘娘身邊的伺候。”

“那敢問,娘娘何時才會到府祭拜祖先?咱們早已將祠堂打掃幹淨,隻等娘娘回來主持儀式。”

“祠堂?護國公,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咱們家娘娘什麽時候說要來祭祀你們家祖宗了?”

“啥?娘娘……這是什麽意思?那娘娘可是我們申屠家的女兒,這自然是要祭拜……”

“咳咳,護國公,您呢,就像稍安勿躁,還是先聽聽皇上的旨意再說吧!”說完這句話,那小太監翻鞍離蹬,轉身跳下馬背,伸手彈彈衣襟上的塵灰,哼了幾聲。

眼見著他從懷中抽出一道聖旨,申屠豹馬上撩衣襟跪倒在地:“吾皇萬歲萬萬歲。”

“護國公府所有人等聽旨……”

等到旨意誦讀完畢,申屠豹整個人木訥的僵在當場,而大夫人眼角抽搐了許久,猛然起身說道:“哪兒有這種事?她一個死人還想霸占著正妻的位置?”

“嗯哼,我說,你是誰啊?”小太監裝模作樣的瞇縫著眼睛問道。

“我是,我才是護國公府的夫人,我才是護國公的正妻,她死都死了,還想跟我爭搶?”

“咳咳,放肆,來人啊,掌嘴!”小太監吼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