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凝霜堵得啞口無言,黎貴妃一臉憤恨,終於識相的掏出帕子將那幾滴假模假樣的眼淚從眼角擦了下去。
普賜帝顫巍巍的湯藥,竟是有些哽咽不止,最後強忍著眼淚將湯藥灌下腹中。
頃刻間他就覺得渾身燥熱,身上起了一層熱汗,整張臉也變得紅彤彤的,看上去氣色大有改觀。
“哎喲喂,皇上,皇上,你瞧瞧,瞧瞧,您這臉上,你這……這可真是神藥啊。”多海拍著馬屁叫著。
普賜帝也覺得似乎胸口的鬱結已經解開,抬起頭一雙目光炯炯的眼睛四下環視,終於看到那站在角落中的茅山老道。
“道長真乃神人也!”
“嗬嗬,皇上,這不是貧道的功勞,而是六皇子他甘願為皇上冒險,這種父子間的神情,真是感人肺腑!”
聽到他的讚揚,普賜帝也緩緩點著頭,臉上掛上了微笑。
黎貴妃眼見著,馬上又眨巴了幾下眼睛:“皇上啊!你說那前些日子麒兒還莫名受到了冤枉,可如今那孩子就是不聲不響的又挖了自己的心頭肉,臣妾這做娘親的……”
“傳朕旨意,讓太醫院的眾人都給朕守在六皇子的寢宮外麵,若是他的身子不好,朕絕對饒不了你們。”
下麵的人馬上都低著頭退了出去。
普賜帝隨即就站起了身形說道:“來人,朕現在就要去看看朕的皇兒。”
黎貴妃聽到這裏,眨了幾下眼,看來現在已經是勝算在握了。
眼見著普賜帝此時眼中似乎再沒有其他人,凝霜的眼中透出一股鬱卒之色,她倒是沒想到,玄玉麒為了能夠得到皇位,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種噲損毒辣的手段,他都能用在自己身上。
想到此時普賜帝的心似乎已經開始向他偏頗,凝霜有些心煩意乳,但仍舊跟在普賜帝的身後,一切去了玄玉麒的寢宮。
滿屋子的血腥味道,一群宮女此時正趴在地上,似乎是在用力的擦拭著什麽。
耳畔傳來一聲皇上駕到,所有人匍匐在地。
普賜帝深鎖的眉頭嗅著房中的味道,皺眉說道:“你在做什麽?”
“回,回皇上,六皇子的血,奴婢們正在擦拭……”
話未盡然,身後又傳來陣陣抽噎之聲。
這次還沒等凝霜開口,普賜帝已經低聲吼道:“黎貴妃,你是想要將麒兒吵醒是不是?”
慌忙捂住了口鼻,黎貴妃抽抽搭搭的跟著普賜帝進了房。
凝霜透過那稀薄的幔帳,似乎真的看到裏麵那個要死不活之人倒在那裏。
心中雖有一種快意,但卻更多的是為玄玉邪的擔憂。
多海正打算上前,卻被普賜帝伸手阻止,挑開幔帳,普賜帝滿臉憐惜的看著床上之人,歎口氣說道:“傻孩子!”
黎貴妃再次嗚咽出聲,那節奏就好像是隨時都能映襯著普賜帝一般。
渾渾噩噩之間,似乎聽到普賜帝在玄玉麒的耳邊說了什麽,凝霜明顯看到黎貴妃雙眼一亮,心中有些鬱悶不已,如今這一招是她始料未及的,那麽接下來,玄玉麒怕是就要一人得道了。
這種不用人猜的結果可想而知,漫天席地的歌頌一路從後宮傳到了民間,這六皇子一時之間不止得了皇上的心,那簡直就是民心所向了。
鹹賜宮中,魏宇楠焦躁的來回踱著步,他此時臉上的表情卻與坐在那裏的人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終於停下腳步,魏宇楠轉身,卻又氣不打一虛來的叫道:“太子,你現在還有閑心在這裏喝茶?”
“太師,本宮現在不是太子,不過就是個廢太子罷了。”
“你……邪兒,你怎麽如此不爭氣?你看看六皇子,他用了那醃臢的手段,現在哄得你父皇暈頭轉向,隻怕再這樣下去,你父皇的心就要被他收買了。”
“嗯,不錯……太師,這是今年上好的西湖龍井,你要不要也來一口?”
“太子……”魏宇楠簡直就是恨鐵不成鋼。
一旁的多其也跟著叫了一聲:“殿下!”
“太師,該來的總會來的,遲不點不如早一點,他現在將自己的野心一步步展露出來,總比我們還蒙在鼓裏要好不是嗎?”
“可是這幾日我聽說皇上又開始重新寵幸黎貴妃,並且每日大包大包的貴重物品都被賜給了六皇子。”
“他割了一塊心頭肉,這也是他該得到,不是嗎?”
“邪兒,你明不明白,你父皇此番的意思不是已經很明了了嗎?若是他真的鬆了口,隻怕到時候我們魏家將再無翻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