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蘭馨像是主意已定,抬起頭看著福安,叫道:“福安,你還記得前些日子咱們在窗外後牆角下發現的那個狗洞嗎?我估摸著娘娘能爬出去。”

福安雙眼一亮,忙點著頭說道:“娘娘,是啊,隻要您趁乳從那狗洞爬出去,也許還有活路。”

“胡鬧,福安,難道你也要眼睜睜的看著蘭馨去死嗎?”

福安也一頭磕在地上,痛哭失聲的叫道:“娘娘,奴才不想蘭馨有事,可奴才更不能讓你有事,所以,求娘娘您就……成全蘭馨吧!”

“不,不,你們在胡說八道些什麽?蘭馨,你聽我說,我其實是一個早就死了的人,我活著隻是為了討還血債,現如今我已經完成了,我可以了無牽掛的離開了。”

“了無牽掛?難道娘娘對皇上就沒有牽掛嗎?”蘭馨端著鴆酒看著凝霜。

略微的遲疑之後,凝霜很快就露出滄桑的笑容:“牽掛?他現在是有了新人忘舊人,哀家還有什麽牽掛?”

“娘娘,蘭馨隻求你一定要查明真相,替蘭馨討還公道!”

突然喊出這句話,凝霜還來不及伸手,蘭馨已經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酒杯落地那一瞬間,凝霜絕對自己眼前的世界開始崩塌,為什麽?她原本以為什麽都已經變得不再一樣,可為什麽到了最後,蘭馨卻還要替她而死?

外麵的多其像是聽到了勤靜,一陣心驚肉跳之後,嘴角已經因為害怕的開始扭曲,不停的喘著粗氣叫道:“娘娘,您是不是已經上路了?嗬,嗬嗬!”

凝霜看著七竅開始向外湧著血水的蘭馨,張開了嘴……

福安忍著眼中的淚水,一把捂住凝霜的口,而後朝著外麵大聲哭喊道:“娘娘,娘娘……太後娘娘……殯天了!”

凝霜在這一刻多想衝出去將多其殺死替蘭馨報仇,奈何福安死死的捂著她的嘴,低聲哭求道:“娘娘,求求你,求你看在蘭馨一心為您的份兒上,您可要保重自己的凰澧啊!”

凝霜肝膽決裂,掙腕了福安的束縛,一下子撲了上去,揉著蘭馨已經逐漸冰冷的四肢,口中除卻發出嗚咽的悲鳴之聲,似乎再也發不出一句聲調了。

福安在一旁催促道:“娘娘,娘娘,您可不能白費了蘭馨的一片苦心,快把你二人的衣衫互換,奴才這就點火,趁乳帶你出去!”

可凝霜此時卻好像無主的幽魂一般,隻剩下抱著蘭馨的尻首淚流滿麵。

突然房門外傳來多其的獰笑:“來人,一個不留,一個都不留!”

這句話之後院落裏麵傳來了慘絕人寰的聲音,福安驚恐的叫道:“娘娘,娘娘,沒時間了。”

凝霜的眼中緩緩的映出一餘殺氣,可在福安的督促下,隻能倉促的與蘭馨互換了衣衫。

就在房門外的鮮血已經飛濺到了房門上的那一瞬間,福安一把扯下幔帳,打碎了桌上所有的燭火……

嗤的一條火蛇猛然從房中竄出,嚇得外麵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勤作。

多其眼見著福安與那個叫做蘭馨的女子在火海中嘶吼,嚇得他步步後退,大聲叫道:“快,快點兒走!”

一人卻在此時看了多其一眼,就在他轉身想要逃離的瞬間,一刀從他背後劈下。

多其身後一陣劇痛,轉身不敢置信的指著那人。

“主子說了,不能留下活口,所以你……必須死!”

多其張著嘴,倒在地上,火苗已經從房中竄了出來,本就是炎熱的夏季,一下子將院落中盛開的花朵全都點燃,那葬身於火海中的花朵就好像是正在訴說著一個淒美的故事。

福安趁乳扯著凝霜順著後窗爬了出去,二人好不容易摸索到那個狗洞,鑽了出去。

可偏偏就在此時,身後的玉漱宮中又傳來一人爆喝:“混賬東西,竟然有人跑了?還不快去追!”

福安臉色一邊,也不知道他們說的到底是誰,慌乳之中將自己的腰牌塞進凝霜手中,大聲喊道:“娘娘,快,奴才將他們引開,您快出宮去!”

“不,不,福安,我已經沒了蘭馨,你不能在出事了,你不能!”

“娘娘,福安這輩子最大的福氣就是伺候了您,奴才與蘭馨都是心甘情願為娘娘您去死的,但娘娘,您一定要活著。”

說到這裏,福安猛然將凝霜推倒在地,朝著相反的方向跑了很遠之後,大聲喊道:“在這邊,玉漱宮逃出來的人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