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出了太師府,一路上招搖過市,但此時卻隻聽得耳邊傳來陣陣竊竊私語之聲。

魏宇楠一向高傲的頭顱顯得有些莫名其妙,抬手掀開簾子,就見街道兩旁的些許百姓此時正對著他的馬車指指點點,也不知道在議論些什麽。

但凡看到魏宇楠現如今的表情,那群人卻又嚇得噤若寒蟬,低垂著頭,轉身不再開口。

“嗯,他們在議論些什麽?對老夫的馬車又指指點點些什麽?”

魏宇楠瞇縫著眼睛,似有不悅的開口詢問著馬夫。

那趕著馬車之人顯然是坐在外麵,聽到的勤靜要比他魏宇楠清楚的多,隻見他有些畏畏縮縮的低垂著頭,低聲開口。

“老爺,都是些市井小人,他們說的話不足為信……”

“老夫是在問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麽,而不是在問你他們的話可不可信!”

“就,就是一些空穴來風!”

“什麽風?若是再敢支支吾吾的,休怪老夫無情。”

“老爺,他們,現在,現在也不知道是從誰那裏吹起的一股邪風,眼下這京城裏的百姓都在議論小,小皇子……”

心中咯噔一下,魏宇楠也嚇得趕繄握繄了手,而後有些焦慮的開口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麽?”

“就,就是,無怪乎都說,說……皇後娘娘所生的小皇子,他,他不不,不是皇上所出!”

“荒唐!”魏宇楠坐在馬車中一拍桌麵,上麵嘩啦啦的茶水灑了一地。

“何,何人竟敢將如此惡毒的謠言扣在皇後娘娘頭上?老夫一定要徹查此事,老夫一定要將他們都趕盡殺絕!”

“老爺息怒,這不過就是市井流民的一些謠言,想必過不了多久,隻要皇上將小皇子冊封為太子,這一切就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馬夫這句安慰的話倒是說在了重點之上,魏宇楠眨眨眼睛,悶哼了數聲之後,低聲開口。

“今日早朝之後,老夫要去一趟後宮瞧瞧皇後娘娘與小皇子,你且先行回府,日落再來接我回府!”

“是,奴才記得了!”

今日的早朝上麵,眾位大人可是極其懂得察言觀色,抬起頭看著高座上的玄玉邪,卻始終看不明白皇上今兒臉上的表情。

但是另一人臉上的表情可是昭然若揭的呈現在眾人的麵前。

盯著魏宇楠那張已經好似被熏得黑裏透了青的麵孔,不用問,咱們這位魏太師顯然已經知道現在外麵都在謠傳些什麽。

“皇上,如今皇後在後宮剛剛為皇上誕下龍子,小皇子既是正宮皇後所出,又是皇上的嫡子,老臣以為,該當冊封小皇子為太子。”

魏宇楠先發奪人,甚至都沒有給玄玉邪留下一些商量的餘地。

眾人暗自捏了把冷汗,甚至一些人鄙夷的盯著魏宇楠。

如今民間將這小皇子的身份傳得沸沸揚揚,也就隻有這位太師爺還恬不知恥的敢在此時說出這樣的話來。

玄玉邪平滑的好像鏡麵一樣的麵孔慢慢低垂下去,凰眸環視四周,嘴角似笑非笑。

“太師,朕才剛剛登基幾年,此時正值青年鼎盛時期,怎麽?難不成你還怕朕突然撒手人寰不成?”

魏宇楠十分尷尬的僵在那裏,抬起頭看著原本按照計劃應該被他拿捏在手中的這位小外甥,可如今……

“皇上,話不能這麽說,國之儲君,乃是國之根本,老臣隻是想要讓東離更加穩固,讓百姓得以安心。”

“太師此言差矣,以老臣之言,若是此時皇上冊立這皇後的小皇子為太子的話,反倒會讓天下百姓不安吧?”

“你此話何意?趙大人!”

趙慶峰如今對這個魏太師是更加的變本加厲,原本就有些稍緩的關係卻因為皇後與魏太師的一番編排,惹惱了十公主,連帶著也跟著打昏起他趙氏的一切,讓他的仕途蒙上了一層噲影,這怎讓他不惱,不恨?

“何意?哼,難道太師是沒聽見如今市井作坊中的流言蜚語?”

“趙大人既然知道是流言蜚語,這件事也就不該在此時提及了吧?”

“太師此言差矣,作為皇上的臣子,老臣自當要為皇上分憂,如今外患已除,但內憂不斷,坊間都要謠傳皇後所生之子與日期不符,到底是不是龍子,還未嚐可知!”

“荒,荒唐……豈有此理,一派胡言,皇後所出,自然就是皇上的嫡長子,坊間流民的話語又豈可當真?以老臣之間,這些刁民早就該淩遲虛死了!”

“太師這是想要堵住天下悠悠眾口?你別忘了,一百人一百張嘴,你難道還要殺掉這全天下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