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兒?你怎麽來了?”玄玉邪放下手中的朱批,顯然也是有些繄張,但更多的卻好像又是鬆了口氣。

“皇上近日來一直為國事操勞,我就命人給您準備了滋補的藥膳!”

“福安,朕有幾日未曾去過蕭凝宮了?”

“皇上,你已經兩日未合眼了。”福安謹慎的回答著。

“兩日了啊!朕還真是忙糊塗了,倒是讓你擔心了。”

“擔心倒還不至於,隻不過我明白皇上此刻的揪心倒是真的。”

“凝兒,你……”

“畢竟他護你小,你該養他老,可如今這樣……”

“他罪大惡極,朕坐在這個位置上,決不能輕饒了他,可是一想到這麽多年以來他對朕做的事情……”

“臣妾明白,畢竟若是沒有他,也許皇上在這用心險惡的後宮之中,隻怕早已沒有立足之地。”

“可為什麽,為什麽他就偏偏要走這麽一步?當初我雖氣他惱他,但也隻不過就是想要讓他離開這是非之地,找個地方頤養天年……”

“皇上,假若臣妾告訴你,我殺了魏夢璿,你該如何?”

一直揉著眉心的手哆嗦了一下,玄玉邪抬起頭看著麵前的女子,她那張平靜無波的絕美容顏,此時就好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痛瘞的事情。

“你,殺,殺……”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初她一杯鴆酒,如今我便還她一杯……”

慢慢的握繄了拳頭,玄玉邪心中說不出的滋味,最後隻能磨著牙說道:“造孽,她自己種的因,也該想到會是這樣的果!”

“皇上,如今若是被魏宇楠知道魏夢璿的死訊,隻怕你就是想要放他一條生路,那也隻是在為自己徒增煩惱!”

眼神中透著一餘惱火,這還是第一次玄玉邪對著凝霜有了脾氣。

“凝兒,你是一早就想好了要用這種法子逼迫朕,對嗎?”

“皇上,我早就說過,我是睚眥必報的,誰欠我,我絕對會百倍償還,更何況……”

“更何況什麽?”

“更何況皇上難以下的決定,那就讓我來當這個惡人。魏家,必須除掉,以絕後患!”

凝霜的一句話讓玄玉邪胸口暗潮洶湧,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女子:“凝兒,當初的申屠皇後,今日的蕭貴妃,她做的事情都太多了。”

“皇上,有些時候當斷不斷,必有後患;我知道皇上一直感念魏家當年對你的扶持之恩,但如今他們卻已經成為東離腐朽的蛀蟲……”

“凝兒,朕知道該如何,不管怎麽說……算了,既然魏夢璿已經死了,那這件事也到此為止,至於太師,朕會將他發配出去……”

麵對玄玉邪第一次與自己的意見出現背道而馳,凝霜深深的看了眼前的男子幾眼,低聲開口:“臣妾不該插手朝堂上麵的事情,是臣妾的錯!”

“凝兒,朕從來沒覺得你有錯,魏夢璿也該為她自己所犯的錯承擔起一切後果,朕都明白,但有些時候,人心畢竟是肉長的,隻要他肯悔改,朕願意在給他一次機會。”

聽到玄玉邪的話,凝霜默不作聲,緩緩的退了下去。

玄玉邪有些頭痛欲裂的皺眉開口:“福安,去天牢看看,告訴太師,如果他肯悔改,肯向朕道歉,肯將這些年他所搜刮的民脂民膏交出來,朕願意網開一麵。”

“是,奴才這就去!”

福安這一次也顯得惴惴不安,原本兩個好好的主子,突然有了分歧,讓他也開始有些替凝霜擔憂了。

一直蹲在大牢中的魏宇楠現在也開始捉摸不定,抬起頭看著窗外的月光,皇上到底會不會來?來了之後,他又要跟他談什麽籌碼?

正在思索之際,就聽見門外傳來嘩啦啦的鐵索之聲,魏宇楠轉身,就看到那牢頭此時還算是恭敬的一臉笑意。

“公公,您請!”

福安跟著一貓腰走進來,看了一眼魏宇楠,雖心中有著惡氣,卻仍舊平靜無波的開口:“魏太師,皇上說了,隻要你真心知道悔改,皇上會放你一條生路。”

“放我一條生路?皇上是打算要既往不咎了嗎?”

“既往不咎?太師,你犯的可是謀逆的大罪,難道你還當真指望著還能回到朝堂之上?”

“老夫戎馬一生,為皇上做了多少的事情?你這個醃臢的閹狗又豈會明白?”

“你……”福安起身一甩手中的拂塵,而後冷冰冰的看著魏宇楠。

“太師爺,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皇上說了,將你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都交出來,他會給你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