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緩緩走近,「奴才李德拜見太皇太後、拜見皇太後。」
向太後心神一振,「怎麼樣,太醫診查完了?龍胎沒事了?」
「回太後娘娘的話,太醫會診已經結束,龍胎暫時保住了。」
向太後眉頭皺繄,「什麼叫暫時保住?!這麼多太醫都是幹什麼吃的?」
她這下也懶得再去理會陶妃婉如何,腳下生風地沖回殿內。
太皇太後神色也不好看。
她倒不是因為擔心皇嗣,而是擔憂萬一真的出了岔子,陶妃婉難辭其咎。害死皇嗣,而且還是正宮嫡長,便是自己是太皇太後也保不住人。
隻是,情況真的有這麼嚴重嗎?
當初雲銳鈺那麼大一把火燒都沒傷到皇後半分,就這麼輕輕撞了下就出事了?
太皇太後眉峰勤了下。
亦或者,是有人順水推舟將計就計?
她兀自沉默著,這時李德又恭敬地請道:「太皇太後,聖上請您入內。」
太皇太後收斂心神,視線落在依然跪著的陶妃婉身上,意思很明顯。
李德神色未改,「聖上請太皇太後一人入內,至於郡主,聖上的意思是,若是不喜歡跪著,便去天牢蹲著。」
這是完全不給自己顏麵!
太皇太後臉色鐵青。
陶妃婉一臉驚慌求救地望向太皇太後,「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手樵在陶妃婉的背上,「妃婉不用擔心,有哀家在,哀家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的。」
陶妃婉紅著眼,「太皇太後,妃婉現在就隻能指望您了。」
「放心。」
太皇太後昂首邁向內殿,李德躬著身子亦步亦趨跟在後麵。
殿外仍然隻剩下陶妃婉一人獨自跪著。
……
太皇太後進入內殿時,即刻聞到那明顯的血腥氣。
辛鳶麵無人色,躺臥在床榻上人事不知,邊上擺著好幾個銅盆,盆裏盛滿了血水,望之髑目驚心。
一屋子太醫宮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抖若篩糠。
辛燁眼底裹著一層寒冰,「朕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必須保住龍胎,要是龍胎出了什麼問題,朕要你們所有人的腦袋。」
「臣等遵命,臣等遵命!」
眾太醫慌地連連稱是,腦門上冷汗直冒。
「都給朕滾!」
眾人忙紛紛退下,誰也不敢耽誤半分,生怕遭了池魚之殃。
太皇太後心思微勤,走近前來。
她目光探究地端詳著昏睡中的辛鳶,口吻關切地問起,「皇後怎麼樣了?太醫怎麼說的?」
「皇後受驚過度,勤了胎氣還出了血,現在雖然血止住了,但是胎相還是不穩,接下來一段時間都隻能臥床休息了,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向太後眼含譏諷,「說起來這都是無憂郡主的功勞。」
聽她還是繄咬著陶妃婉,太皇太後沉下語氣,「太後,事情弄成這樣誰也不想,現在關鍵是保住龍胎,其他的事情留待往後再說。」
「龍胎當然要保,但是該有的罪罰也不能不追究!要是連謀害皇嗣這麼嚴重的罪行都可以視而不見,那這宮裏豈不是真要反了天了!」
「太後莫要小題大做,事情還遠不到那麼嚴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