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棲不知從哪掏出一個筆記本, 說:“在飛機上我睡不著。”
溫辭樹說:“好,那等你困了再睡。”
“……”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沒有人把周野渡放在眼裏。
周野渡的眼神一分分噲鷙下去, 看那模樣, 就像是十七八歲為愛癡狂的暴躁少年。
溫辭樹餘光瞥了他一眼, 沒有表示, 也掏出一本書看。
周野渡自知他現在做什麼都是枉然,不由在心底自嘲,笑自己特意打聽他們退房的日期,還暗戳戳跟他們上了飛機,是有多無聊。
不過誰讓他總覺得不甘心呢。
飛機落地,喬棲想吃薯條,溫辭樹去給她買,他也不受控的跟了過去。
KFC點單區和取單區都人滿為患,幾乎沒有站腳的地兒。
溫辭樹掃碼點單,正挑選,隻聽後麵有人說了句:“我是為了她才回國的。”
他渾身一僵。
周野渡走到他身側,也沒有拿正眼看他,隻目視前方,有些倨傲:“你們不是一路人,這一點我在以前就警告過你,忘了嗎?”
溫辭樹目光變冷,思緒不由拉遠——
高三畢業前夕,他被人攔住,警告:“既然都忍到畢業了,就不要表白了吧。”
攔住他的人正是周野渡。
“你的情書我看了,寫的很好,但給一個有男朋友的人表白不太禮貌吧?”
溫辭樹當時看著周野渡手裏皺皺巴巴的信封,隻覺得羞憤難耐。
其實那封情書上隻寫了一行字:
【喬棲:如果有一萬個人喜歡你,我會是其中之一,如果隻有一個人喜歡你,那麼我就是那個人。祝你高考順利,一路風光。——溫辭樹】
雖然隻有寥寥數語,但是忍了三年的告白,是多麼字字肺腑。
那是一份連自己多看一遍都覺得私密的情緒,他是懷著以後再也不會和她再見的心情寫出來的,可卻被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人看到了。
他沒有底氣,強撐著用自然的語氣對周野渡說:“我隻是想給自己的青春一個交代,我沒想過破壞你們。”
“你破壞得了嗎?”周野渡嗤笑反問。
他把那封信當著溫辭樹的麵撕成碎片:“我告訴你,喬棲不喜歡書呆子,她身邊的人不是我,也不可能是你,何況現在她有我了,我們會一起上大學,以後會結婚,你不要對她抱有期待,更不要打她的主意。”
溫辭樹並非是一個徹頭徹底卑微的人,他雖然溫和,但從不允許自己低人一頭。
但不知道為什麼,當時麵對周野渡,他語噎了。
那些話就像是利箭,一字一字射在他的心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