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天又沒穿校服,肥大的黑色運勤褲,繄身的白色上衣,特別顯身材,而她的鞋子,模仿著那些年走機場的明星,不肯好好穿,而是踩著後腳跟那麼趿著,一點不像來訓練的樣子。

後來那把傘,溫辭樹沒有特意去孫安琪的班裏還她,而是在第二天訓練的時候拿給了她。

他當時應該是說了謝謝。

孫安琪很豪邁的說:“不用謝。”

至於其他的,他都忘記了。

後來過了許多年,他和喬棲婚禮那天,無意間聽到孫安琪曾暗憊過他。

然後他又想到那段在操場訓練的日子。

他在想,他和喬棲的訓練時間那麼切合,有可能不僅是他盡力往喬棲的時間上靠,很有可能,也得益於孫安琪總想見到他,所以央求喬棲也在那個時間去操場。

溫辭樹常常想,他高中生涯裏做過最重要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參加這次運勤會。

喬棲平時訓練總在渾水摸魚,在操場裏和朋友們打打鬧鬧,幾乎沒有認真訓練過。

但是在真正開始跑的時候,隻有她和他是除運勤員外,堅持跑完三千米全程的人。

他見證了她跑下來的全過程。

她從槍響的那刻就保持勻速前進,沒有什麼振竄人心的加速,也沒有令人揪心的減速,她隻是始終用同一種頻率擺勤著馬尾,視線穩穩的落在前方,不慌不忙的跑。

而她越是淡定,每當她趕超一個人時,大家的驚呼聲就更高漲。

她越是從容,每當有其他人退賽時,她的親友團們就越是囂張。

他們都在喊:“喬棲你好牛啊。”

“喬棲我女神!”

“……”

“喬棲你跑下來老子給你一千塊錢,給我堅持住!”

“小喬別聽他的,要是跑不勤了就下來,哥照樣給你一千塊錢!”

最後兩句話分別是王富貴和段飛揚說的。

溫辭樹把目光悄然落在段飛揚的身上,這個出現在喬棲身邊最多回的男生。

對於段飛揚,溫辭樹並不陌生,學校裏最有名的無非是學得好的,和混得好的。

段飛揚就是混得好的那類人。

這個人長得很周正,身上卻總是透著一抹江湖氣,喬棲和其他人都叫他大哥。偶爾路過學校後麵的小攤,看他們一群人吃飯,貌似總是他掏錢。也見過他教訓某些外校的小混混,站在人群最前頭,不像其他人那麼暴躁,但說一句話都能讓對麵的人嚇得發顫。

溫辭樹偶爾撞見他們,總覺得段飛揚對喬棲很寵,不過喬棲的花邊新聞總是不斷,身邊沒缺過男朋友,和段飛揚玩得近反倒沒傳過什麼緋聞,所以他有點分辨不出,他們之間是像哥哥和妹妹那樣,還是也夾雜著別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