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長翠留給劉巧英印象更深的同時又讓劉巧英有些納悶的還是她的皮膚。
束長翠臉上手上的皮膚都相當的白,盡管不是吳甜甜的那種雪.白.粉.嫩,卻也是常年田間勞作的農村姑娘裏邊極其難有的白皙。劉巧英沒有想到,束長翠的皮膚,竟然比大多數時間都坐在教室裏的她自己還要白,還要細膩。
“翠兒,親家,親家母,你們這就是要走了啊!”
正當這邊的韋仁富與吳甜甜、劉巧英聊上這次來他們生產隊學農的話題時,坐在一旁不怎麼插得上話了的韋仁富的母親,發現束長翠和她的父母拿著布包,已經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趕忙起身大聲迎了上去。
“吃了晚飯再回家吧。”
韋仁富的父親和姐姐也聞聲回到屋裏來,連聲地挽留著。
韋仁富也站了起來,隻是沒有出聲。
出於禮貌,劉巧英、吳甜甜隻得也起身離開了八仙桌。
這個時候,劉巧英留意到,束長翠似乎是不經意地掃了她們一眼。
“不用啦,存財。”
束長翠的父親拉了拉韋仁富父親的手,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擺手說。
劉巧英由此知道了韋仁富的父親叫韋存財。
“朗月姐,你也不要一年到頭勞碌命了,也到我們家走走啊。”
看到自己的男人已經走出了門,束長翠的母親也結束了與韋仁富母親的拉呱,與束長翠一起往門口走去。
“再來玩啊,再來玩啊。”
韋仁富母親一手拉著束長翠,一手拉著束長翠的母親,拖拖拽拽的,一直把她們送出門外。
韋仁富並沒有跟出去。
劉巧英得空問韋仁富說:
“你的媽媽姓什麼啊。”
“和你一姓哦。怎麼了,要認親嗎?”
沒有他的“童養媳”在了,韋仁富就又油嘴滑舌起來。
“去你的,八竿子打不著吧。”
劉巧英心中暗喜,莫名地生出一種親切感,但口頭上卻並不承認,一推了之。
劉朗月與劉巧英的父親劉朗生同字輩,劉巧英的確應該叫她姑姑,隻是劉巧英從來就沒有從保衛大隊劉姓家族裏聽說過這個名字,應該是別的什麼地方的劉姓人,與劉巧英這個家族早已經出了五服。
劉朗月的確矮小,個頭差不多也就一米五零多一點,身體還很瘦弱,才五十歲上下,就已經顯得有點老態龍鍾。鄉村真是不能養人,劉朗月這樣的婦女也還每天都得出大寨工,掙工分養家糊口,又都是拿的小工分,命是夠苦的了。難怪她要以為兒子韋仁富訂下束長翠這門親自豪了,她這輩子做大寨工實在是吃足了個頭小力氣小的苦頭,畢竟身大力不虧,娶回了束長翠這個兒媳,要個頭有個頭,要力氣有力氣,要人品有人品,再不會像她一樣人前上工人後下工還要受人氣被人低看了。做了韋仁富媳婦的束長翠,應該能夠為韋家好好撐起門戶了。
韋存財的個頭高多了,應該有一米七八左右,但這個才五十歲的農村男人,背已經有點駝,氣色也不怎麼好。家庭持續困難,又有先天性哮喘病常年折磨著,也難怪舒展不開眉頭了。
這樣沉默地想了一會兒,劉巧英就拉上吳甜甜的手,走出了韋仁富的家門。
韋仁富這回跟著他們,也走出了門。
外邊的日頭正毒辣辣地曬得起勁。
束長翠和她的父母親已經走遠。
原本分散在廚房北山頭和豬圈前邊大楝樹下納涼拉呱的劉家親友們也都走的差不多了。
與韋仁富道了別,劉巧英與吳甜甜也往返回班級集體駐紮點的韋仁富所在生產隊隊部的大場的路上去了。
“你們倒是等等我哇!”
劉巧英與吳甜甜沒有走出多遠,韋仁富也就小跑著追她們來了。
雖然這次“三同”學農活動就在韋仁富家的生產隊裏,但韋仁富也是要與所有師生一樣睡集體的地鋪,吃集體的大鍋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