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十 七 回 泯恩仇閼氏袒心懷 化敵友雪難灑赤血(3 / 3)

武帝道:“今日朕在宮中為匈奴大閼氏擺酒接風。朕作為主人,敬大閼氏一杯!”武帝站起,將酒杯舉起道:“大閼氏,幹!”武帝將酒飲盡。

閼氏站起道:“謝陛下。”大閼氏也將酒飲盡。

衛皇後道:“今日盛宴,我們姐妹們聚在一起,我非常高興,特向大閼氏、玉扇王妃敬一杯。我先幹為敬!”衛皇後飲盡。

閼氏與玉扇站起飲。

武帝笑道:“大家放開,不必拘禮。”

臧夫人端起酒杯道:“玉扇,你這些年替我養育雪難,吃了不少的苦,我得敬你一杯。”

臧夫人與玉扇共飲一杯。

玉扇道:“臧兒,這兩天白日我總是覺得在做夢,一到晚上,夢的都是四十年前的事。”

臧夫人道:“我也一樣,生怕眼前的事不是真的。”

武帝道:“傳李延年,獻舞。”

李延年進殿,道:“陛下,有剛剛排好的西域舞蹈《采葡萄》,請貴賓欣賞。”

武帝道:“快快獻上來。”

歌舞班子上,舞起。這完全是一出西域特色的舞蹈,眾人看得如醉如癡。

閼氏讚道:“舞得真是好極了,讓人大開眼界。”

李延年稟報:“下麵是演唱《戰漠南》。”

武帝忙道:“噢,朕得向大閼氏解釋一下。這個曲子是衛皇後所作,是詛咒漢朝與匈奴兩國戰爭的,說白了,就是罵朕的,似乎也應該把大單於包括進去。閼氏不會見怪吧?”

閼氏笑道:“兩邊的皇帝、單於都罵了,那不是挺公道的嗎?”

武帝哈哈大笑,喊道:“唱起來!”

一歌女抱瑟琶上,歌起:

戰漠南,死燕北,

戰士長眠黃沙堆。

雙瞳怒射落日暉,

戰馬徘徊聲聲悲。

邊庭連年流血水,

三軍難解甲與盔!

朝出攻,號角吹,

怎知日暮營難歸!

營難歸,家難回,

閨中怨女淚空垂。

可憐大漠嶙嶙骨,

夜夜踏夢入羅帷!

爹娘盼子兒盼父,

怎知魂遊在邊陲?

盼君王,休兵甲,

鑄劍為犁征人歸!

閼氏感動,流淚道:“陛下,沒想到衛皇後這樣有才華,寫出這樣感人的歌曲,就是石頭人聽了也得掉淚!匈奴和漢打了幾十年仗,現在匈奴每個部落都有幾十人死於戰爭,我想,漢朝方麵死得會更多,這兩天我在臧夫人府上聽她們說往事,才知道臧夫人幾位親人都死於匈奴刀下,衛皇後的父親也死於匈奴刀下,這仗是不能再打下去了。”

武帝道:“這也是朕的心願。衛皇後在這首歌裏要朕鑄劍為犁,朕何嚐不這樣想呀!朕也盼著兩國息兵,永不再戰。如果伊稚斜單於願意兩國和好,朕願意與他歃血為盟,永結兄弟,世世代代友好下去!請大閼氏回到匈奴向伊稚斜大單於轉達朕的這個願望。”

閼氏站起道:“我一定把話轉到。”

武帝喊道:“來!讓我們為永遠結束漢與匈奴的戰爭幹杯!”

眾人舉杯。

長安北郊長亭。閼氏與休屠王妃、眾王子在雪難的護送下,動身返回匈奴。衛皇後、臧夫人、玉扇、衛青、霍去病、阿麗娜等來送行。

衛皇後依依不舍,拉著閼氏的手道:“祝大閼氏一路平安。”

閼氏道:“謝謝這些天皇帝和皇後的盛情款待。”

臧夫人吩咐:“雪難,一路上照顧好大閼氏。”

雪難道:“娘放心,兒子一定做到萬無一失。”

玉扇道:“娘再和你親娘嘮幾天話,也就回河西了。”

大閼氏與眾王子和公主上車,雪難率隊出發。衛皇後、臧夫人、玉扇等一直招手,直至看不到車隊。

匈奴王庭。

雪難已經護送大閼氏與眾位王子公主回到了家。伊稚斜大發脾氣,怒吼:“奇恥大辱,奇恥大辱!我身為大單於,我的閼氏竟然成了漢軍的俘虜,這個羞辱不報,何以為人!”

閼氏不滿,道:“大單於不要這麼說,人家是誠心誠意地拿我們當貴賓,你說的什麼俘虜不俘虜的,難聽死了,本不是那麼回事嘛!”

伊稚斜道:“你給我閉嘴!我要是捉住漢朝的衛皇後,也會拿她當上賓,說不定一高興還娶了她呢!”

閼氏氣憤地回他:“你這叫什麼話!大漢的皇帝是誠心誠意的,在宴會上,他們還演唱了一首歌,是衛皇後親自寫的歌,諷諫漢朝皇帝不要同匈奴打仗,鑄劍為犁,結束戰爭。你這樣說,豈不是侮辱人家漢朝的皇後!”

伊稚斜氣歪了臉,道:“好啊好啊,你讓漢朝人灌了十來天迷魂湯回來了,說話全都是向著漢朝人!我看得讓醫生給你開幾副泄藥,把在漢朝吃進去的烏七八糟的東西全部拉出去,才會清醒!你給我滾!”

閼氏氣憤地離去。

伊稚斜冷笑道:“雪難!沒想到我匈奴出了你這麼個敗類!一個小小的霍去病,帶三萬兵馬,能把河西踐踏了兩個來回,沒有你和你爹這兩個內奸暗地裏配合,能做得到嗎?你竟敢帶著霍去病給你的一千漢軍把我匈奴的閼氏王子公主押到長安,說說看,就憑這一條,漢朝的皇帝給你記了什麼功呀?有沒有給你封侯?”

雪難道:“大單於,閼氏到漢朝的事,確實是邀請,大單於要是不相信閼氏和我的話,還可以問問諸位王子公主。霍去病的兵馬到達我避暑山莊時,行的是拜見禮,是誠心誠意代表漢朝邀請大閼氏訪問長安的,為了不使閼氏難堪,他留下了一千兵馬交給我帶,他給這一千兵馬下的令是,如果發生任何侮辱匈奴人眾的事情,一律斬無赦。人家這樣誠心誠意,我們不能再挑什麼毛病了。”

伊稚斜氣急敗壞,聲嘶力竭地喊道:“好啊好啊,你這個敗類張狂得上天了!竟敢說我挑你的毛病!今兒個我就挑挑你的毛病!我聽說你那個親娘是漢朝皇帝的外婆,照此說你就是漢朝的國舅了?你以為你抱上漢朝皇帝的粗腿,我就不敢收拾你了?你當我不知道,你把你的那個寶貝女兒阿麗娜許給了霍去病,你敢說沒有你這個老丈人做內應,霍去病能把河西踏兩個來回?你騙鬼呀?來人哪!”

軍士應:“有!”

伊稚斜道:“把這個敗類給我推出去斬了!”

軍士應:“是!”

雪難道:“大單於,雪難死不足惜,願大單於再好好想一想,這可是匈奴與大漢和好的一次機會,錯過了這個機會,帶給我匈奴的將是巨大的災難呀!”

伊稚斜道:“死到臨頭還危言聳聽!把他拉出去砍了!”

雪難被伊稚斜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