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邪感激萬分,道:“你可真是個通情達理的孩子!謝謝你和你娘!”
昆邪環視周圍,並沒有多少人馬。
昆邪下令:“雪山,命你立即去迎霍去病大軍,通報這裏的情況,請他速速帶兵前來接應!思漢立即將這裏現有人馬收攏,做好應急準備!懷漢和友漢分頭召集兩千精兵趕來這裏救援!”
眾人齊應:“遵命!”飛馳而去。
休屠王率數千兵馬來至昆邪王庭。昆邪迎上前去道:“休屠賢侄,你來得正好,霍去病的大軍已經來與我們結盟了,我們一起去迎接他吧!”
休屠王冷笑道:“昆邪,我不會上你的當了!你在漢朝有人,投降過去不是封王就是封侯,我投過去能得到什麼?再說,我家世世代代為匈奴人,怎麼能給漢朝人當奴仆?我已受大單於密詔,前來拿你這個匈奴的叛徒!還不給我動手!”
休屠王的手下向昆邪殺來,雙方戰作一團。昆邪人馬少,危在頃刻,雙方不斷有人落馬。
懷漢和友漢的部隊在飛馳趕來救援,雪山迎到了霍去病的大軍,霍去病率精兵如飛而來。
昆邪王的衛兵已剩無幾,思漢在死死地護衛著昆邪王。休屠王大叫:“昆邪,快快下馬受死吧!”就在此千鈞一發之際,懷漢與友漢的部隊趕到。二人大喊:“爺爺不要驚慌,我們來了!”
懷漢和友漢的部隊投入戰鬥,休屠王驚慌,此時,雪山與霍去病領漢軍精銳部隊趕到,包圍了整個戰場。休屠王見大勢已去,揮劍自刎,休屠王的部下下馬投降。
昆邪王與霍去病見麵,昆邪道:“去病,多虧你及時趕來增援!我還得和日磾趕到休屠王的大帳,安撫休屠王的部隊,日磾,日磾哪裏去了?”
日磾從人叢中走出,道:“我在這裏呢!”
霍去病上前拍日磾的肩道:“長安一別,沒想到又在這裏相見了。”
日磾道:“霍將軍,真是慚愧得很,我父王未能棄暗投明,還白白地搭進去了性命。”
霍去病道:“但願你們的部眾都能與你同心歸漢,那就好了。”
日磾道:“我會盡力的。”昆邪、日磾、霍去病上馬,隻率了百十人來到休屠王的部落,將休屠王的數萬人集合在一起。
昆邪大聲喊道:“弟兄們!我和你們的休屠王約好,要與漢朝結盟,永世休戰,使我河西成為和平安逸之地。但是休屠王聽信了大單於密使的讒言,突然變卦,襲擊我的部落,現在,休屠王已兵敗自殺了!”
眾人一片嘈雜聲。
昆邪繼續說:“我同休屠王本說是與漢朝結盟,現在休屠王變卦,我們自己就亂了套,同大漢結盟之事落空了。你們休屠王的太子日磾在此,他願意率你們和我一起歸漢,請諸位決定,是願意回大單於那裏,還是願意跟隨我與日磾歸漢,全憑自願。願意歸漢的站過來!”
眾人猶豫不決。就在此時,伊稚斜密使亞桑走出,他大喊道:“大家不要聽他妖言惑眾!昆邪背叛大單於,罪不容誅,死有餘辜!他已殺害了休屠王,大家要給休屠王報仇!”
一些休屠王的人拔劍,蠢蠢欲動。
日磾站出來喊道:“父老鄉親們,不要聽他胡言亂語!昨天晚上,就是這個混蛋甜言蜜語誘騙我父王背盟,加害昆邪王,妄圖挑起我們同昆邪王部落的殘殺,我父王上了他的當,帶人馬去殺害昆邪王,但是沒有得逞,我父王自刎了,我父王的死與昆邪王沒有關係!我是父王的兒子,要是昆邪王殺害了我的父王,我會不報仇嗎?父老鄉親們!這個混蛋,才是害死我父王的凶手!”
日磾突然一劍將伊稚斜密使亞桑刺死,休屠王的部眾大亂。
霍去病大吼一聲:“願意與漢和好的站過來!”
大多數人站了過來,最後隻有一部分人站在原地。
昆邪道:“好,你們不願跟我歸漢,那就自便!現在你們就可以離去。”
四五千人離去。
漢朝朝堂上一派喜悅氣氛。
武帝連聲地讚道:“好好好!昆邪王歸漢了,帶過來十萬之眾!整個河西為之一空!朕要親自到西郊迎接!”
田蚡道:“陛下乃萬乘之尊,不必親往,昆邪王是降臣,應該讓他來朝晉見陛下才是。”
武帝斜了他一眼,道:“你這是屁話!論國事,這是兩族和好,要講平等,擺那種高人家一等的臭架子,有什麼好處?論輩份,昆邪王與平原君是同輩人,朕是他的孫子輩,你還得給他叫伯伯吧?讓他來拜我,你還懂不懂長幼之序?”
田蚡頓首道:“臣糊塗,臣糊塗!”
武帝訓誡他道:“記住,對外交往,不能妄自尊大,一定要平等待人。司馬相如經營西南夷,回來給朕講了夜郎自大的笑話,朕以為,夜郎自大是笑話,大漢自大是更大的笑話!張騫說西域還有三十六國呢,三十六國之西還有大秦國呢,咱們都得同他們平等交往,如果擺起臭架子來,一個國也交往不了!從今往後,對所有國家,都要講尊重,平等對待,不許自誇大國,藐視鄰邦!”
眾人齊應:“陛下聖明!”
長安西門外三十裏,漢朝的迎接儀仗隊已經全部就緒。武帝與群臣站在柳蔭處望眼欲穿,阿麗娜扶著臧夫人也在向西眺望,衛青、田蚡等朝臣更是心急。
一太監飛馬而至,高聲報道:“皇上,來了,來了!”
頓時,號角吹起,鑼鼓、樂器奏響。昆邪王、玉扇、玉蘭、雪山、思漢、懷漢、友漢、日磾、霍去病等走來,武帝等迎上前去。
武帝與昆邪的手臂抱在一起。玉扇與臧夫人抱在一起。玉扇拉著臧夫人的手,來到昆邪身旁。
昆邪熱淚盈眶,叫了聲“臧兒!”
臧夫人也叫了聲“昆邪!”兩人的手握在一起。他們分別了五十年,分別時隻有十七八歲,而今都近七十歲了,歲月如刀,刻得他們滿臉溝壑,歲月如霜,染得他們滿頭白絮,五十年相思之後的重逢,如同五十年的陳釀突然開了窖封,散發出的是醉人的醇香!
玉扇小聲道:“可惜雪難他……”
臧夫人流淚道:“我都知道了。雪難為匈奴和大漢的和好而死,他死得值!”
次日朝堂,武帝開言道:“昆邪王歸漢,這是我大漢開國以來最大的喜事,朕封昆邪王為漯陰侯,食邑萬戶,將昆邪王帶來的十萬人眾安置在河套南地區,由昆邪王管轄,昆邪王不必來朝,設五屬國,行匈奴故俗,不設漢官,免三年賦稅徭役,朝廷出一百萬兩白銀作為安置費用。田蚡,這件事你要親自去辦,一定辦好。”
田蚡道:“臣遵旨。”
“霍去病這次到河西與匈奴行結盟事,比打仗還辦得好。朕心甚慰!朕許你再食邑一千七百戶。諸將有功者,一律由你報上來獎賞。”
霍去病出班叩謝。
武帝又道:“田蚡,昆邪王安置在河套南,河西已空,朕讓你們議個管轄辦法,你們議得怎麼樣了?”
田蚡道:“臣等商議,擬設四個郡,一個叫武威郡,一個叫張掖郡,一個叫酒泉郡,一個叫敦煌郡。”
“好,立即報上四郡太守人選,並準備派軍隊前去守衛。”
“遵旨。”
武帝寬慰地說:“從此,我大漢同西域的通道算是暢通無阻了!”
公孫弘不失時機地奉和:“陛下文韜武略,可以追美高祖皇帝了。”
武帝笑道:“公孫弘,你現在倒是經常拍朕的馬屁了。”
公孫弘自我解嘲道:“不是拍馬屁,是拍龍屁,拍龍屁!”
朝堂一片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