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情感上的走失,也是身體上的缺陷。
嶽霓樓頓了頓,在重錦還沒有說出話的時候折了回來,拉著他走到了一旁的長町下,有風從身邊穿過,町中的樹影輕晃著,嶽霓樓沒有鬆開重錦,而是伸出手撐在他身後的岩壁上,淡淡開口:“要聽一下嗎?”
明明是很簡單的三個字,卻莫名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重錦心裏倏然動了一下。
“聽什麼?”他問。
不遠處傳來巡防的修士和過來座談的仙首走動的聲音,這邊卻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響起嶽霓樓的聲音:“心跳。像上次那樣。”
上次嶽霓樓剛收複七裏城回來那次重錦察覺到他身上有傷,當時什麼也沒想就將人壓在了門上,這事本來也沒什麼,但現在說出來,帶了某些錯覺似得,莫名的有點說不清。
“我說的你好像不信。”嶽霓樓低頭看著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不冷不淡的,帶著點隨意的漫不經心:“那要自己再聽一下嗎?”
重錦不知道怎麼答,索性用動作代替了回答。
他眼睫無意識的眨了下,嶽霓樓微微抬起頭給了他更多的空間讓他靠近。
等重錦真把臉貼上去,耳朵磨著嶽霓樓胸口的衣料時,他才意識到兩個人現在的姿勢有點太近了,嶽霓樓的一隻手還握著他的手腕沒鬆開。
這個姿勢更像是一個接納性的擁抱。
重錦自己也沒明白自己是怎麼想的,他和嶽霓樓之間有些事好像就想不明白。隻是見嶽霓樓喝藥,就忍不住擔心,嶽霓樓讓他自己聽,他就聽了。
熟悉又莫名的動靜再次從胸膛下傳進耳中,比上次更快,但還算有力,重錦沒有聽一下就移開,反而一隻手攀上去抓住嶽霓樓的衣襟,較真的又辯聽了一會兒。
嶽霓樓呼吸亂了一下。
除了重錦,不會有第二個人敢這麼不由分說的衝他上手,敢靠他這麼近。他生平很少碰到這種情況,自然也不習慣。
但他依舊沒有動。
他垂下眸,目光落在重錦的臉上,保持著前傾身體的姿勢,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重錦埋頭在他身前,這次兩個人的姿勢因為配合比上次更契合,重錦上半身跟他貼在一起,頭頂的發絲時不時會碰到他下巴,明明是又木又硬的性子,頭發卻是軟的。
很違和,但也不全是。
嶽霓樓看著人,在某個瞬間突然覺得這個姿勢很熟悉,曾經有一段時間某人就是用這樣的姿勢貼在他身前睡覺,當時隻是小小的一團,蜷在他身前像隻脆弱又無助的小貓。
兩人就這麼各懷心事的安靜了好一會兒,周圍的氛圍被拉扯的很慢。又過了片刻,前麵似乎有人走近,腰間佩玉晃動的聲音隱約傳來,像是撥了一下沉靜的湖麵。
重錦抬了一下眼。
嶽霓樓轉身看向那邊,似乎在那邊的動靜。過了片刻,才重新轉回來問重錦:“聽出什麼了麼.....”
重錦抬起頭,跟嶽霓樓的目光對個正著。
嶽霓樓的眼睛很深,漆黑的瞳孔裏隻看的到他一個人的身影,這樣的眼神總給人一種深邃的厚重感,一開始重錦覺得那裏麵能看到的太少,後來重錦覺得那裏麵掩藏的太多。
“沒有。”重錦搖搖頭,站直身。
嶽霓樓“嗯”了聲,說:“那就是沒事。”
重錦抿了抿唇,有點猶豫,他確實沒聽出不對勁兒,甚至比起上次似乎更沉穩有力些,但又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對勁,正要說點什麼,嶽霓樓無奈的勾了勾唇,抬手在他頭頂輕輕揉了一下。
重錦:“......”
這一揉把他到嘴邊的話揉沒了,重錦看著他嘴邊的笑,有點招架不住,愣了一瞬。
“好了,聽話。”過了片刻,嶽霓樓鬆開一直抓著他的手腕,順手將人往前輕輕推了一下,說:“到了青藤苑直接去找墨君燁。”
等重錦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聽他的話往青藤去了。
嶽霓樓走近朝言閣,被左右兩邊的修士迎進去後,重錦回頭看了眼。他輕眯了一下眼睛,看著嶽霓樓消失在殿門裏的身影,似乎有一瞬間的懊惱夾雜在裏麵。
又過了片刻,他才猛然想起來一件事:嶽霓樓剛剛喝的藥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