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這回沒往案桌走去,而是走到窗台下放著棋局的軟榻上坐下。
並示意蕭景舟坐在對麵,待他坐下後,太子才開口,“母後也是為你好。”
“溫末婉如今身處漩渦名聲不好,你若此時還跟在她身後跑,稍有不慎便……”
“皇兄,我剛收到線報,今早的流言出自溫府。”蕭景舟垂眸從棋局上稔起一枚黑棋,麵色有些凝重,“阿婉打小就很喜歡她。”
他頓了頓,“在阿婉心中,隻怕我和周鬱這兩個竹馬加起來,都不及李青蘿的份量重,若她知曉真相,隻怕會……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
太子少有的翻了翻白眼,十分不認同。
看向不知被溫末婉下了什麼迷魂湯,自幼就喜歡追在她身後的親弟弟。
滿臉恨鐵不成鋼。
“她那人向來睚眥必報,怎會接受不了?”
“老六,你別把她想得太過柔弱美好,她就不是你所以為的那……”
“皇兄!不許你說阿婉壞話。”太子話還說完,就被蕭景舟板著臉打斷。
太子嘴上不說,卻暗地裏給溫末婉狠狠地又記上了一筆。
他不喜溫末婉,更大的原因就是因為自幼疼愛的弟弟,自從遇見她後,事事以她為中心。
哪怕是自己,也得排在她後麵。
太子既生氣又無奈的妥協,“行,不說就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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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今日發生了兩件大事。
頭一件就是,溫將軍的愛女昨夜雖被救了回來,但聽說被土匪壞了清白。
眾人都在指責土匪毀了一個好端端的世家貴女時,又紛紛調轉矛頭對準被害者。
世人一麵惋惜她無辜被擄,一麵唾棄她失了清白,成了殘花敗柳。
溫末婉在一天之內,名聲盡毀。
成了帝京人人詬厲的對象。
人人都說,一個未出閣便丟了清白的女子,應當自行了斷,不該苟活於世。
更何況,她還是陛下屬意的太子妃,更應自刎謝罪!
正當這些謠言傳得沸沸揚揚之時,宮裏來人將她帶走。
就在所有人都猜測她會被一尺白綾或是一杯毒酒賜死時,竟又看到太子親自將她送至宮門口。
兩人言語之間,同未出事時一樣。
一時之間,眾人震驚、疑惑、不解,又開始議論紛紛。
溫府
溫末婉一回府,就被祖母和母親團團圍住。
溫老夫人和阮芫華眼眶泛紅的拉著溫末婉上下打量,生怕這次入宮她會受傷。
尤其是阮芫華,溫末婉是她身上掉下來的心頭肉。
直到看見她完好如初時,才鬆了口氣。
阮芫華一把緊緊的抱住溫末婉,身子都還有些微微顫抖,“婉兒,娘的心肝肉,你受苦了。”
她哽咽的嗓音惹得溫末婉鼻頭一酸,眼眶瞬間濕潤。
溫末婉用力的攬住母親腰身,寬慰道:“阿娘別哭,我沒事。”
“怎會沒事?太後一向最注重名聲,你雖平安歸來,那些流言蜚語傳入了她的耳中,她……”
“芫華。”眼見阮芫華就要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溫老夫人急忙製止了她。
溫老夫人長長的歎了口氣,“都看開些,子玦剛打了勝仗,皇室不會在這時動小婉兒的。”
“再說,不當那勞什子的太子妃也挺好,那座吃人的宮殿,我們小婉兒才不稀罕。”
“對!”阮芫華麵色鄭重的點頭道:“旁人都向往那金碧輝煌的宮殿,殊不知不過是座精美的牢籠,我的阿婉才不稀罕。”
溫末婉笑著點了點頭,“祖母和阿娘說得是,我才不稀罕呢。”
從宮裏回來,就四處不見李青蘿的身影。
溫末婉狀若不經意的發出疑問,“咦?怎麼沒看見表姐?”
溫老夫人頗有些憐惜的開口,“蘿兒那丫頭,在你被宣入宮後擔憂你出事,一時情急暈了過去,這會都還沒醒呢!”
暈了?
李青蘿又想做什麼?
溫末婉略一思忖,便決定親自去瞧瞧她又想搞什麼鬼。
“還沒醒?”她麵色焦急道:“這麼嚴重!”
“不行,表姐是因我暈的,我得親眼看看她才放心。”說著拔腿就往屋外走。
溫老夫人和阮芫華見她們姐妹情深,一臉寬慰,趕忙叫住她。
“等等!祖母也同你一起去看看。”
阮芫華見狀扶著溫老夫人道:“我們一起去蘿兒。”
這時,管事張束慌裏慌張的從廳外跑進來,麵色焦急的說道:“老夫人,夫人,不好了,宮裏又……又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