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滑過眉心，點在雙唇，隻微微一笑，誰不為他傾倒呢？正午的太陽火辣辣的，現在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大街上行人稀少，三個人坐在路邊的茶樓裏，要了一壺茶，準備等時間稍晚一點兒再趕路。
幾張桌子的最前麵有兩個女子，大約十幾歲的年紀，大的那個在彈琵琶，小的在唱著曲兒。這個地方唱的曲兒不是隨便編的幾句詞，而是像唱戲一樣，唱的內容是有情節的，所在幾桌喝茶的人邊喝著茶邊聚精會神地聽著。
陳小妖邊剝著花生邊很認真地聽著曲兒，以至於剛剝開的花生被風畔拿去都沒發現，直接將花生殼扔進嘴裏，這才反應過來，也不知是風畔拿走了她的花生，隻是吐了嘴裏的殼，眼睛轉都沒轉一下，拿了另一顆花生繼續剝。
聽到高潮的地方，陳小妖不由得皺起了眉，嘴裏“咦”了一聲。
明了將一大堆的花生仁遞給陳小妖，陳小妖直接從他掌心拿著吃，手指和他的掌心觸到，明了就紅了臉，很小聲地問陳小妖：“小妖，這故事有什麼不對嗎？”何至於她滿臉的疑惑。
陳小妖邊聽邊道：“人真是奇怪，有吃有喝的有錢人不嫁，偏要跟個沒東西給她吃的窮人住在窯洞裏，還為那個人等了十八年，不值，真不值，錯過了多少好吃的東西。”
那曲兒唱的是王寶釧苦守寒窯的故事，在陳小妖聽來是很難理解的，在她看來沒得吃，一切就都不對。
“那是因為他們夫妻情深，人就是這樣，若有情，任何東西都是可以舍棄的。”明了紅著臉給陳小妖解釋道。
“情？那是什麼東西？”陳小妖很不能理解，情能當飯吃嗎？
“情嘛，”提到這個字，明了也有些局促，搓著手道，“情嘛，就像你喜歡吃的東西，會時時惦著，想著，連睡覺也會夢到。”
“嗯……”陳小妖想著明了的話，原來這就是情啊，這麼說來王寶釧也是隻妖怪，等了十八年是想吃那姓薛的？可，是不是太辛苦了？
看那小妖兒若有所思，風畔的眼自窗外移回來，眼裏有極深沉的東西閃了閃，這小妖兒開始在了解一些人情世故了，理解了一些東西，當然有些東西還是她無法理解的，比如現在所說的情，她是不會懂得情字的，也不需要她花時間去想。
垂下眼，他又輕輕地笑了，衝陳小妖道：“小妖兒，對街好像有家烤鴨店，要不要吃？”
一聽到烤鴨，陳小妖的耳朵馬上豎了起來，拚命點頭：“要的，要的。”
風畔隨意扔給她一錠碎銀：“去買吧。”
似乎是怕風畔反悔，陳小妖極快地拿過碎銀，一溜煙就往店外跑，直衝向對街的烤鴨店。
前麵的女子還在唱，風畔看了一眼，以後，應該讓那小妖兒少聽這些東西。
“讓她了解情字有什麼不對嗎？”看陳小妖興高采烈地奔到對麵，明了突然說，麵對陳小妖時的羞澀已經蕩然無存。
風畔似笑非笑：“為何要了解？”
明了溫潤的眼睛失了幾分笑意：“這隻妖對你來說是什麼？”
又是那樣的問題。
風畔輕皺著眉，答道：“隻是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