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犬雙手成拳，手心捏的發白。
這活兒太考驗心理素質了，現在這種情況他實在裝不下去了。
無奈之中，成犬發出兩聲啞笑。
“嗬……嗬，秦相……我……”
此時秦嗣源收回審視成犬的目光，大手一揮，轉身上馬對王豔兵命令道：“全軍加速撤退，務必在天黑之前趕回泗水城。”
靖軍對他們武朝軍隊多日的追趕，秦嗣源還是憑借毒辣的眼光找到九死一生的生路。
這也是劉冰為他留下的唯一生路。
劉冰知道，秦嗣源會找到的。
火炮之類的重武器，不便運輸，火藥也在之前的首都保衛戰中用完了。
靖國追逐武朝敗軍隻能采用最原始的方式，騎馬分多股小隊疲軍襲殺。
王豔兵聽到命令之後，並沒有直接行動，而是走到成犬旁邊，拍了一下成犬的肩膀。
“成老弟，自從你掌握了密偵司以來，咱們軍隊知曉消息的速度還真是‘快’啊！”
一次攻占靖國首都，還有一次撤離路線安全探知。
兩次錯誤延遲的消息直接讓武朝軍隊消失八成。
冷汗已經從成犬額頭上冒了出來，他的大腿已經有些忍不住的打冷顫。
看來今天可能要交代到這了。
“豔兵，緊急軍令，速速執行。”
“是！”
王豔兵揮了一下手裏的長槍，不經意間挑飛了成犬的帽子，然後冷哼兩聲快速朝著遠處兵營離去了。
長槍揮來，成犬下意識地低下了頭。
等待聽到逐漸遠去的冷哼聲，他才抬起頭來。
出現在他眼睛中的隻剩下一個身披殘破黑袍的沙場老將，眼神平靜深處隱藏著淡漠。
隨著武朝軍隊越走越遠，成犬感受著軍中悲涼的氛圍，他想起自己和劉冰之間的承諾。
自己配合，劉冰保武朝無事，保秦嗣源無事。
兄弟情義和武朝這個自己並沒有多少感情的國家到底哪個重要？
到最後隻化作一聲失神呢喃。
“冰哥，從此以後我不再欠你什麼了。”
此時靖國軍營
“陛下，我朝軍隊已經成功包圍武狗殘部，準備全數殲滅。”
百裏弘亟坐在軍營主位上，身邊是不知在發什麼呆的劉冰。
聽到斥候的聲音，他不禁瞟了一眼身旁的劉冰。
隻見劉冰神色平靜的端起茶杯，輕輕地小呷了一口綠茶。
嗯，不愧是我親自選中的軍師，此刻還如此平靜。
劉冰此刻心裏想的不是靖軍獲勝，而是在心裏給秦嗣源加把勁，想讓秦嗣源找到生路逃出去。
陛下啊陛下，你沒想到吧，最大的奸細竟在你身邊。
“報～”
又有斥候傳遞消息，百裏弘亟有些沉不住氣，臉上已經露出些許喜色。
“是我靖國勝了吧！嗬嗬”
“陛下，我軍勝了，武朝軍隊已滅九成，但是還是被秦嗣源衝破保衛圈，跑了！”
“什麼？”
百裏弘亟一時有些無法接受，他下意識回頭看向正在喝茶的劉冰。
隻見劉冰還是麵無表情的在那裏輕呷茶水，眼睛藏在升騰霧氣之中，有些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