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丸大人,您怎麼可以帶上一個人類!有一個鈴已經夠麻煩了!這個人類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殺生丸大人您還是殺了他!殺生丸大人如此英明神武,怎麼可以為區區一個人類折腰聽從他虛偽的請求!殺生丸大……人……”
一看到跟著殺生丸大人回來的竟是個人類,邪見當即就跳腳了,劈裏啪啦說得激動。殺生丸一個冷光掃過來,邪見的身軀立刻被凍得定在那兒,可惜隻有一隻腳腳尖著地,堅持不住晃了兩下便“呯”地一聲倒在地上。
手塚覺得好笑,嘴角一勾,引來鈴一連串的大呼小叫:“大哥哥你真好看!笑起來更好看!大哥哥,我叫鈴,你叫什麼名字?”
手塚有些不適應小女孩的熱情,臉上都微微泛出紅色來,惹得鈴看得眼睛都直了。
“鈴,走了。”
殺生丸自顧自地向前走去。鈴像前次一樣,立刻答了聲“是”,就歡天喜地撒開小腿跑到了阿哞身邊,牽了韁繩便跟了上去,邊走還邊好奇地向殺生丸問著關於手塚的問題。鈴的聲音活潑而歡悅,而對她連珠炮似地問題,殺生丸也隻是寥寥答上幾句,卻也每問必回。
手塚在一旁看著,覺得這個冷清的神明似乎也有溫情的一麵。應該是和自己一樣缺乏表達的能力,所以才冷麵示人的吧?可能還是有些不同。手塚想不出不同點,思維又轉到了另一個問題上,自己很少看神怪小說,一般都是英文小說一類,自己又是怎麼在夢中塑造出了這麼完美的神明?
“喂,你這個人類就不能走快點!竟然要讓殺生丸大人等,太無禮了!”
前麵邪見已經氣得哇哇大叫,卻又不好發作,隻好給了手塚一頓臭臉色。
手塚連忙應了一聲“好”,加快腳步跟了上去。手塚朝前看去,隻來得及捕捉到殺生丸轉過去的一個側臉,迎著明朗的月光,完美的輪廓仿佛玉雕的藝術品。
手塚連忙在心頭記下他的姓名,殺生丸,好奇怪的名字,等醒了去查查是哪個時期的神明。會不會是身上一直帶著的護身符所在的神社裏的神明?
手塚搖搖頭,雖然記憶已經模糊了十多年,但仍記得那個神社裏的神像可是大腹便便,和神社主持——那個胡子花白的瘦小老爺爺相得益彰。
走了很久,進了一個深廣的樹林。高木參差衝天,遮住了滿天銀河星辰,徒留陰森的黑暗。
處處奇怪驚悚的嘶吼聲像豪豬的硬毛成片地紮進皮膚,手塚覺得毛骨悚然,不由得靠向了殺生丸。
鈴早就趴在阿哞背上睡著了,一旁的邪見看到手塚的舉動又是一陣跳腳。高貴的殺生丸大人怎麼可以讓區區一個人類近身!
但又害怕大聲嗬斥那人類會吵醒鈴,邪見隻好鼓著腮幫子忍著,忍不住了就伸出細胳膊細腿去絆手塚。由於天太黑視力差,手塚理所當然地一腳踩下去,當即痛得斜眼扯了嗓子就哇哇亂叫。剛叫了兩聲又顧及到什麼,連忙捂了嘴去看鈴,見她沒被吵醒才舒了口氣,可小腿上的痛讓他苦不堪言。
“你怎麼了?”手塚聽到慘叫聲連忙輕聲詢問,在網球部養成的關心每一個下屬的好習慣讓他無法視而不見。
邪見有苦難說,隻好瞪大了一雙鬥大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手塚,配上因極力忍痛而扭曲了的小尖臉,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可惜天太黑別人看不見。
“邪見。”殺生丸隻一聲殺力十足的輕喊,邪見立刻見了長官般“刷”地站直身,又乖乖地一跳一跳向前走。
手塚跟在後麵,倒是有些疑惑了,這個叫邪見的矮個子明顯不喜歡自己,原因是什麼?
手塚開始思索,難道因為自己是人類?邪見跟在那個,恩,殺生丸的後麵,莫非是神明的侍從?這個夢做得有夠奇怪的,還是不要好不二說了,總覺得到時自己要繃著臉麵對他調侃的奸笑是很困難的事。
就這麼一直走著,幸好耐力好,要不然通宵走路一般人還真受不了。
就在手塚以為整個夢都要在走路中度過時,殺生丸終於在一棵巨大無比的樸樹前停了下來。
手塚站在一邊等著殺生丸說“繼續走”,可已經大半夜,自覺正在夢中的他注意力也渙散不少,不一會兒就開始眼皮打架,和他站得筆直的身形形成古怪的對比。抵不住瞌睡來襲,手塚最終靠著一棵大樹睡著了。
森林裏的清晨是清爽而又明麗的。明亮的光線一股一股帶著朦朧輕霧從葉縫間穿插照射而來,不同層次的綠色在晨光下鮮活地脈動著。在層層樹幹中鋪展開來的,是成片的碧草,間或無數叢姹紫嫣紅的野花,自然的絕色在不斷地延展。
這樣清美的風景,要是在往常的登山中自己一定會興奮地照下來,放大掛在臥室牆上。可是,手塚繃著臉麵無表情的臉,心中卻在長歎,這夢怎麼長得如此出奇!
抑或這不是夢?
這個想法一出來就讓他習慣性地皺起了眉,如果真的不是夢,那自己到底在哪兒?
回想起昨晚發生的怪事,那些血肉骸骨的恐怖第一次如此真實地闖進心裏。手塚後背開始冒冷汗,後怕一波一波襲來,巨大的摧毀力量讓他以往堅強的心都劇烈地顫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