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有張青春的臉(2 / 3)

一生終於跟上了宋安辰的步伐,當宋安辰想再來一個三步上籃縱身一跳之時,一生展臂跳躍,不想發力過重,加上小腿疲勞,右腿抽筋了,她趔趄地朝著宋安辰前傾過去。宋安辰的手把球投進籃筐,被突然鑽進自己懷裏的一生驚到了,一係列“投懷送抱”全在空中進行完畢,而後就是雙雙摔倒在地。

一生趴在宋安辰身上,她甚至可以聞到他衣服上殘留的洗衣粉的清香,還感受到了男生胸懷特有的溫暖。她一時愣怔,不知道動了。宋安辰坐起來擺正姿勢,略帶關懷地問她:“怎麼了?”

“右小腿抽筋了。”

宋安辰二話不說,立即按住她的小腿,幫她揉。他眼神專注,不似以前的淡漠,讓一生有些怔怔的。宋安辰細心地為她按摩後,嘴裏還不時地嗔怪:“那麼賣力幹什麼?隨便玩玩的。”

“是你太賣力了吧。”一生沒好氣地反駁他。

他不禁覺得好笑:“你看我像賣力的樣子嗎?隻是水平差太多而已。”

“你……”一生冷哼,不再搭理他。宋安辰扶起她,帶她到一旁休息。他再幫她捏了會兒腿,示意她多走幾步,見她能走了,便放開了扶住她的手。

一生突然覺得沒有他的攙扶,心裏有些空空的。

兩人坐在一起,誰也沒開口,宋安辰突然抱怨道:“這一年來,你都沒理過我。”

“你身邊都有美女相伴,還需要我陪?”

宋安辰並沒因這句話而惱怒,反而失聲笑了起來:“她是我妹妹。”

“又不是親的。”一生嘟囔一句,抱怨道,“少以這個為借口。”

宋安辰白了她一眼:“這有什麼好當借口的,爸爸叫我對她們母女客氣點,林若涵天天跟著我,我總不好趕她吧。你不知道,她是典型的公主病,動不動就哭,她一哭我後媽就以為我對她不好,就和我爸爸鬧,爸爸就說我不懂事,又來罵我,你說我能怎麼辦?”

一生沒話說,低著頭無聊地摸著自己還有些泛酸的小腿。其實她不應該怪宋安辰,因為她不懂家裏來了一位帶著孩子的後媽是怎樣的情況,俗話說隔層肚皮隔層山,有些事情並不如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最近我想了很久,我想考A醫大。”宋安辰如是說。

“嗯?你想當醫生?”一生斜睨他一眼,“你個高才生,當什麼醫生啊!”

宋安辰一臉頹廢地扶額,他知道他剛才那句話,被她歪曲了。他深呼一口氣,轉臉認真地看著一生,他嘴還沒張,一生的手機突然響了。手機鈴聲如一道驚雷,把宋安辰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劈得四分五裂,沒了生機。

一生看了看手機,是一串不認識的號碼。她遲疑地按了接通健,隻聽見那頭傳來禾晉氣急敗壞的聲音:“死女人,你是不是跟宋安辰約會去了?”

“啊?”一生吃了一驚,這他都知道?

“啊什麼啊,是不是?”

“是……啊!你怎麼知道?”

“人家的林妹妹跑我家找上我了,說你拐走了她的哥哥,叫我催你速速歸還。”

一生無語了,這個林若涵占有欲也太強了,她瞥了一眼宋安辰,再對電話說道:“你不乘虛而入,不像你的作風啊。”

“葉一生!”電話那端咆哮道,“你個死女人,你長點腦子好不好?趕緊叫宋安辰接她回家。”

“什麼,她還在你家?”

“啊,嗯……”那頭含含糊糊道,“她說她一覺醒來家裏一個人都沒有,家長留了張字條說出差去了,哥哥又不見了,所以就找我問問,是不是你拐走了宋安辰。她不知道我號碼,隻記得我家住哪兒。”

“連你家都知道住哪兒?”葉一生忽然曖昧地壞笑。

“死女人,你想多了,總之廢話少說,趕緊叫宋安辰接人。他不來接人,她就不走啊。”

“不正合你意?”

“滾,速度來。”

電話那頭一聲巨響,顯然是摔電話了。一生莫名其妙,禾晉的火氣為什麼這麼大?她聳聳肩,對宋安辰說:“你去禾晉家接你的親親妹妹吧。”

宋安辰蹙眉。

“話說宋叔叔和你後媽都出差了?”怎麼跟她爸爸一個時候出差?又不是同一個單位。

“嗯,後媽不放心,跟著過去了。”

“啊?這還不放心?”

“後媽心眼小,她前夫就是因為一次出差搞外遇他們才離婚的,前車之鑒吧。”

一生表示懂了。宋安辰起身抓起籃球,順便拉著她,準備走人。一生問:“去哪兒?”

“接我妹妹回家。”

“那拉我去幹什麼?”

“也是你妹妹。”

她什麼時候成那個玻璃心林妹妹的姐姐了?她才不要……

說來也奇怪,一生隻去過禾晉家一次,那次是高二班裏組織的互助,她被一道難題卡住了,偏偏學校又下課了,所以她就跟著她的小老師禾晉回家繼續講題。他家擁有一套單獨洋房,很大,在那個時代有洋房算是有錢人。

禾晉的爸媽都在法國,本想帶他一起去,奈何那時候他剛考上重點高中,那邊語言不通,他死活不肯去,隻好一人留在國內,不過他家裏還有一個年邁的保姆,聽禾晉說這個保姆是他爸爸的奶娘,奶娘家裏窮,自家孩子無力撫養,他爸爸念及舊情加上他奶奶死得早,就接過來一起住,再者禾晉獨自留在國內無人照料,也是正好。

隻是她這個去過禾晉家一次的人都不怎麼識路,而這個與禾晉幾乎沒交情的宋安辰居然相當熟門熟路地走到了禾晉家門口,為此一生感覺很奇怪。

宋安辰不理會她古怪探索的眼神,按了按門鈴,開門的是個老奶奶,一生認得是那個保姆。

保姆已經不記得一生了,她打量他們,問:“找小晉嗎?”

房間裏頭傳來拖鞋踏地的聲音,而後躥出禾晉的身影,摟著保姆道:“奶奶,你不記得一生了?”

保姆恍然大悟:“一生啊。”轉向一生,捂住嘴偷笑,“這麼有特色的姑娘,不會忘。”

一生眨巴眼,不明白她所指的特色為何。又走來一人,是眼睛比較紅腫的林若涵,她含淚望著宋安辰,晶瑩又閃爍的眼睛裏柔得像一潭水一般:“哥。”

宋安辰無奈道:“你跑別人家裏來做什麼?”

“今天是我生日,沒一個人記得。”

宋安辰愣了一下,一臉無奈:“你又沒說,我怎麼知道?”

“說了你會放棄跟葉姐姐約會?”

宋安辰不說話。林若涵也早就知道結果,低垂著眼,一副弱柳樣。禾晉尷尬一笑:“我去訂生日蛋糕,在我家過生日吧。”

林若涵卻不搭理他,直接穿上鞋子,走到宋安辰旁邊一副可人樣:“哥,今天回家陪我過生日好不好?”

宋安辰抿嘴點頭,目光轉向禾晉:“你也一起來吧,人多熱鬧。”

禾晉有一絲猶豫,看向一生,隻見一生對他眨巴眼,表示隨便。他想了想,再去看林若涵,隻見她不是很友善的樣子。他擺擺手:“算了,我就不去了。”

宋安辰也不強求,手拉住一生準備離開。他的這一舉動,在場的禾晉和林若涵皆瞪大眼,一副見鬼的樣子。

禾晉突然大叫:“我也要去。”說著立即穿上鞋子跟了上去。

一生想抽手,宋安辰卻握得更緊,一路上說不出的詭異。四人都比較沉默,走到一間蛋糕店,林若涵突然不走了,三人都回頭看她,她悶聲悶氣地道:“我不想回家過生日,我想去酒吧過生日!”她語氣很重,帶著公主一貫的驕橫。

禾晉撓了撓頭:“酒吧怎麼過生日?”

“跳舞喝酒,隨便發瘋!”林若涵咬咬牙,盯著一生與宋安辰之間一直交握的手。

禾晉有去過酒吧,表示沒意見,看向一向循規蹈矩的宋安辰:“你認為呢?”

宋安辰隻是輕笑,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一臉寵溺地問一生:“你喜歡怎樣?”

一生也有去過酒吧,隻是都是在大人的陪同下,他們幾個高三學生去酒吧她有些不放心。目光轉向林若涵,對方正用充滿敵意又鄙視的眼神睥睨她。好似是葉一生礙著她似的。一生頓時不痛快起來,冷了一張臉:“見見世麵也好。”

一生至今還在後悔當初自己為何要答應去酒吧,那個地方不屬於他們,酒吧魚龍混雜,即使有人結伴,也總會發生一些意外。

四人準備就近找一間酒吧坐下。林若涵在拐角處瞄到一家用鮮紅的楷體繪成的招牌——情調酒吧。不知為何,她看見這四個字心生一種邪念。

她對其他三人指了指那個招牌:“我們去這家吧。”

當他們走到這家酒吧門口時,宋安辰有些遲疑:“這家酒吧看起來比較亂。”

“不會啊,就是裝修得舊了點。”禾晉見門口的閃光燈有幾盞燈都壞了,燈滅了也不換新的,牆上那紅色的漆也掉落了不少。

“不止這些,門前也沒有看守人員,隻是寫了‘未成年人禁入’,顯然是個幌子。”宋安辰指著門前貼得比較歪曲的告示。

林若涵道:“那有什麼關係,有你們兩個男人在,也不會出什麼事。”

“這也是。”禾晉笑著撓了撓頭皮,瞄向一生,“就這家吧,反正就是喝點東西,陪嬌貴女瘋一晚。”

“你說誰嬌貴?”林若涵狠狠瞪他一眼,禾晉聳聳肩,表示當他沒說話。

宋安辰思忖了一下,覺得除了這家酒吧不是很正規外,也不會出什麼問題,有他和禾晉兩個男生在,保護妥當不會怎樣。他望向一生,隻見一生也在望著他,好似讓他定奪。

“那就去這家吧。”宋安辰下了決心。

一生也不說什麼,點了點頭。她不是很想來這種地方,雖然她不是乖孩子,但在她當年的理解中,學生不該單獨來這種場所。

四人一進酒吧,就聽見震耳欲聾的迪斯科音樂。走在前麵的林若涵和禾晉顯然很興奮,兩人蹦蹦跳跳地走得很快。宋安辰一直隨著一生的腳步,慢慢地走。當他們走到正廳人群聚集的地方,宋安辰直接把一生摟在懷裏,以免別人的擁擠導致他倆分散。

一生被宋安辰突然這麼親昵的動作嚇住了,她的臉騰地一下變紅了,想抬頭看他一眼,又不敢看,隻好低著頭任由他摟著。

宋安辰把一生帶到另外兩人已經坐好的位置上,禾晉就一臉興奮地道:“這個地方很不錯呢,什麼酒都有,就是沒蛋糕,我們去對麵那家蛋糕店買個蛋糕來吧。”

林若涵一掃剛才的鬱悶,也格外雀躍。她隨著音樂的節奏哼了哼,大聲道:“好啊,去買蛋糕,我們等你。”

禾晉點點頭,拉著宋安辰往外走。宋安辰對坐在位子上的兩人叮囑:“我們沒回來之前,你們就乖乖坐在位子上,哪兒也不準去。”

“嗯。”兩人同時點頭。宋安辰這才放心地跟著禾晉出去。

當位子上隻有一生和林若涵的時候,一生顯得比較拘謹,林若涵顯得高興異常了些。當DJ曲子換了一首以後,林若涵情緒更高昂起來,直接站起來問一生:“去不去跳舞?”

一生知道林若涵從小會跳各種舞蹈,最近她學的現代舞在文藝會上更是迷煞了全校師生,當DJ伴奏而來,跳舞出身的林若涵自然是按捺不住,但宋安辰叮囑在先,而她又比林若涵大,要是出了什麼事,她也會有一定的責任,她語重心長地對林若涵說:“你還是等他們回來吧,我們先坐著。”

原本興致勃勃的林若涵被一生突然潑了冷水,顯然有些不高興。她一下萎靡起來,有些生悶氣地坐在位子上。她向路過的服務生招呼道:“服務生,過來。”

這裏的服務生樣子比較潮,不像一般娛樂場所的服務生平頭平凡臉,而是梳著當前最流行的發型,染著一頭絢麗的顏色。被叫的服務生走過來,手裏拿著菜單,笑臉盈盈地道:“兩位小妹妹第一次來?”

林若涵毫無戒備,點了點頭,隨後拿起菜單開始研究。那位服務生顯然自然熟,直接坐在一生的旁邊,笑問:“這位小妹妹顯得比較緊張啊?”

一生瞪了他一眼:“別坐我旁邊。”

一生這樣直接拒絕讓自信的帥氣服務生有些發愣。要知道他的魅力對於來這裏的女性而言是無可抵擋的。

也許是未見過世麵的女孩比較辛辣,服務生歪嘴一笑,站了起來:“你們兩個到這裏玩,多無聊啊,多些人才好玩點。”他朝著舞壇吼了一嗓子,“兄弟們,到這兒來玩。”

林若涵好奇望去,隻見三四個男生朝這邊來了。他們年齡都不大,跟她們年齡相仿,隻是出來得早,顯得比她們成熟許多,而她們倆更顯得像是在羽翼護佑下長大的雛鳥,稚嫩得太多。

一生被來人嚇到,一時說不上話,林若涵見來人長得都不錯,也沒拒絕,反而還熱情地發問:“你們會跳舞?”

“當然。”其中一個黃毛小子笑嗬嗬道。

於是林若涵跟他侃侃而談起來,肢體語言還相當豐富,指手畫腳,不亦樂乎。一生乖坐著,那個服務生見一生端正坐著,撲哧笑了起來:“你這樣多無聊啊,我給你拿點本店的特色。”

說著,還沒等一生拒絕他就擅自行動。待他回來,手裏已經端了好幾瓶各色洋酒,還有調酒用具。他再一次坐在一生旁邊,放下手中的幾大瓶酒,略帶玩味地看著一生:“我是這家情調酒吧的調酒師,小妹妹看起來對我很不屑的樣子嘛,今兒哥哥心情好,給你調一杯。”隻見這個很潮的服務生倒入波本威士忌、白朗姆、白蘭地一係列烈酒,加入兩勺檸檬汁混在一起,調酒杯在他手裏,被肆意花樣揮霍,各式高難度動作拋、甩、旋轉,看得一生和林若涵目瞪口呆,他的其他兄弟也紛紛吆喝叫好,當他把酒倒入其中,雙層色調更是驚豔。

沒見過如此華麗的招式和好看的雞尾酒,一生都不禁說了一句:“好厲害。”

調酒師阿羽很是自信地笑了,似乎早料到沒有一名女子最後不傾心於他的魅力。那黃毛小子對他擠眉弄眼,遞給一生和林若涵:“來來,你們喝喝看,很有味道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