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也愛我(3 / 3)

一生嘴角忍不住又抽了起來,抓著薑姐手中的被子,有些尷尬地說:“其實……其實我們還沒有辦證,睡一起不好。”

站在一旁的宋安辰眼底劃過一絲光芒,他笑著附和:“是啊,我們隻是私訂終身了。”

一生聽了這話胸口一悶,差點背過氣去。她怒視宋安辰,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薑姐先是一愣,隨後開懷大笑:“多大點的事,不怕再私訂終身一次,反正以後是夫妻。”薑姐齜牙而笑,抱著被子走至門口,對宋安辰說,“宋醫生,待會兒你先去洗個澡,我燒好水了。”

“謝謝。”宋安辰微笑,白皙的皮膚,媚眼的攝魄力,即使身上掛著黃泥,還是勾人心魄。

薑姐目不轉睛看著宋安辰那張漂亮的臉,她不禁感慨城市裏的男人即使不看容貌,光是那氣場就比她家男人有魄力,沒法比。

而一生則盯著一床被子的床,怎麼看怎麼別扭。這間房顯然是現騰出來的,沒有什麼其他家具,擺了一張床外還有偌大的空間。

宋安辰突然雙手舉過頭,灑脫地要脫衣服。一生見此情景,吃驚地後退:“你要幹什麼?”

宋安辰把衣服扔到地上,朝她走來。

一生倒吸一口氣,繼續後退幾步,當她的腿觸及床沿的時候,已經是無路可退。卻見宋安辰方向明確,步伐穩健地朝著她正走來,他的目光帶著邪魅,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曖昧。

當她與他之間的距離隻有一步之遙,一生以為他會停下來,卻不想他還是邁了過來,一生一著急,坐到床上,拒絕與他親密接觸。不想宋安辰跟著俯身過來,她條件反射般地側著身子想逃。

就在他俯身的那刻,她準確無誤地看見他嘴角掛著的邪笑,隻見他伸手去拿床上的行李包,翻找起衣服來。他側臉朝著一生靦腆一笑。

一生差點吐血。他在故意耍她!

薑姐在外吆喝:“宋醫生,水好了。”

宋安辰應了一下,轉頭對一生眨巴眼說:“等我回來。”他笑得很燦爛,殊不知他笑起來,也很妖嬈。

一生望著宋安辰的背影,失魂落魄。其實對於這個竹馬,她已經沒有半點招架之力了,隻是她知道,他所做的,不過是他從小的惡趣味,以折磨她為樂,以前她也見怪不怪,而如今,她的免疫力下降為零,經不起他的惡趣味了。

宋安辰走後,一生未在房間真的等他,而是慢悠悠走出了屋,在已經被月亮染白的星空下,坐在屋子前的涼椅上發呆乘涼。

屋子有點熱,剛剛下過雨,斷了電。薑姐的兩個孩子已經睡覺了,在這個沒有光亮,隻能借著月光看清眼前的夜晚,繁星點綴,在黑藍的布局中如一顆顆棋子散布夜空,連接出參差不齊的各式圖案。

一生無聊地倚靠在涼椅上,偶爾的清風拂麵,讓燥熱的身子有了一絲涼意。她愜意地閉上眼,擺正身姿,打個盹。

宋安辰洗完澡,濕漉漉的頭發還滴著水,而他幹淨白皙如凝脂般的肌膚在月光的襯托下更是如陳年久埋地底的白瓷破土,卻沒有任何瑕疵,確實讓人驚豔。

他見屋內沒有一生,心不禁沉了下來。走至門外,便見到在涼椅上乘涼睡著了的一生。也不知為何,見到如此情景,他的心就安穩下來,頓時踏實無比。

他輕輕走過去,蹲下身子,聚精會神地看著已經熟睡的一生。宋安辰那雙比天上的繁星還要閃爍的眸子在如此的靜夜裏,顯得更加明亮透徹。

宋安辰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交錯在小腹上的雙手,久久凝望著她右手上的無名指。他想,這個部分是不是缺少些什麼?

他是時候給這個部位添加點東西了。

他性感的唇形彎成一道淺淺的弧度,眸子比之剛才更加閃爍不定,猶如天上閃亮的繁星。

他慢慢俯身,在她額頭處落下一個濕潤的淺吻。

“哥哥,你在幹什麼?”被熱醒的小男孩倚靠在門口,眨巴著天真的眼睛看著宋安辰。

一生被聲音吵醒了,睜開自己惺忪的雙眼,赫然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宋安辰,身子條件反射般地跳了起來:“你怎麼站在這兒?”

“我剛才看見哥哥把嘴貼在你臉上。”小男孩樂嗬嗬地笑,顯然這娃有點早熟。剛才的天真一下子煙消雲散。

一生張了張嘴,看向宋安辰,臉不禁紅了起來。她輕輕咳嗽兩下:“你看錯了。”

“才沒有,我兩隻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小男孩嘟著小嘴,非常固執。

這下一生隻好低著頭,自己反而矮了半截,好似被抓奸在床的難堪。

宋安辰帶著慣有的溫柔,在白月光下,更如一注清泉潺潺流過一生的心田,濕潤潤的。

他拉著一生的手,朝她眨巴一下眼,然後笑眯眯對她說:“我們該睡覺了。”

一生一激靈:“我不困。”

“可我困了。”他不待一生反駁,直接把她拽回屋內。

屋內,一生隻能模模糊糊地辨認出一點影子。宋安辰一隻手把她帶進屋內,另一隻手按在門板上,他麵對著一生,雙眼閃爍著熠熠光芒。

在如此朦朧又昏暗的屋內,他的那雙眸子還如往昔一般奪目,她還是能完全感受到他所傳遞出來的攝魄力。一生忍不住深深呼吸,告訴自己要鎮定!

然而宋安辰此時卻把另一隻手同樣按在門板上,她整個身子已經被他禁錮在他胸前,圈入其中。兩人的距離很近,讓她無處遁形。

“宋弟弟,玩笑適可而止。”一生心跳加速,低眉,毫無底氣地說。

宋安辰沒有說話,沉吟了許久,最終舉起一隻手,輕巧地抬起一生的下巴,眉目中帶著迫切:“一直以來,我從未開過玩笑。”

一生怔怔望著他。

“我是真的困了。”他那帶點專注的麵容一下子又有些淘氣,正在一生發愣之時,他的雙唇已經覆上一生因錯愕而微張的唇。那股氣勢好似狂風暴雨席卷而來,一生驚呼一聲,身子已經被宋安辰騰地抱起來。

“咚咚……”正在兩人耳鬢廝磨之時,有人敲門。兩人皆停了下來,互相頓了一下,一生此時反而比宋安辰機靈,一把推開他,尷尬地整理好自己略顯淩亂的衣服,理順自己的頭發去開門。

外麵站著小男孩,手裏拿著一瓶花露水:“夏天蚊子多,媽媽叫我拿花露水給哥哥姐姐。”

一生幹笑,彎下腰接過他手中的花露水:“謝謝。”

小男孩注意到一生脖子處一塊紅印,指著說:“姐姐快擦擦,你脖子上被蚊子咬了。”

一生疑惑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摸了一下,並不感覺癢,然而她很快便想到剛才宋安辰的所作所為,立即紅了臉,不自在地說:“這蚊子果然是防不勝防。謝謝小弟弟。”

“不客氣。”

宋安辰不說話,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一生,轉身回了裏屋。一生舒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打發小男孩:“你去睡覺吧,謝謝你的花露水。”

“這瓶花露水可是很珍貴的,一般人我是不給的哦。”小男孩眉毛一挑,表示讓一生節約點用。一生笑笑,算是應付了事。

當重新關上門時,屋內瞬間寂靜了,一生心底空蕩蕩的。

一生緊緊地握著花露水走到床邊,見宋安辰已經躺下了。她小心翼翼地問:“你要擦點花露水嗎?”

“你還是給你脖子上抹抹吧,好大一隻蚊子叮的呢。”他側著身子,背對著她,聽不出語氣有沒有別的情緒,隻能感覺到他有一絲的不爽。

一生把花露水擱到枕頭底下,身子壓在被子上,閉上眼,直接無視他的不爽,她又哪裏惹到他了?

時間順著柔和的夜晚慢慢流逝,一生的睡意來臨,就在她沉沉入眠之時,她感覺身上多了一層被,一雙手為她掖了掖被角,耳邊傳來一聲歎息,然後他又背對著她,睡在床的一邊。

一生被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她的心被焐得燥熱不安。宋安辰是個她永遠看不透的男人。

第二天一生醒來的時候,宋安辰已經不在床的另一邊。她出去,見宋安辰已經穿上醫生的白大褂,雙手插在兜裏,肩上背著醫療箱,一臉無奈地說:“速速整理好,去村主任家,我先走了。”

他摸了摸身邊的小男孩,便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錯愕的一生。

“葉護士,你是不是跟宋醫生吵架了?”薑姐手裏端著早餐,放在餐桌上,一邊招呼著一生吃飯,一邊問了起來。

“怎麼了?”

“宋醫生說我家那口子腳沒什麼大礙,按照原計劃,他住另一村民家,他一大早就收拾東西了。”

一生隻是愣了愣,沒有深究思考。

“兩口子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幹什麼動真格的啊。”薑姐忍不住嘀咕起來。一生隻是訕訕而笑,敷衍了事。她到底怎麼惹到他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批下鄉的醫療隊開始了忙碌的各處會診,聽說此次護士下鄉是人力輸出,主要是窮鄉僻壤沒有專業護理人員,而醫生的重擔比較大,不僅需待上半個月,會診完畢以後,還要去附近縣城專門指導小醫院的醫生。用組織這次活動的醫院領導的話來說,他們的目的不是為了去“輸血”,方便一時之需,而是去輸送“幹細胞”,達到自我再生功能,從本質上抓起。

也就是說,醫生的使命很重,忙活了半個月,還要花一個月的時間去指導,比護士們要晚一個月歸院。

一生在鄉下的後半個月再沒與宋安辰說過一句話,連原本知道他們關係的那些男護士有意撮合兩人一起就診時,也被宋安辰推掉了。

兩人的關係不明了,打探小道消息的護士們紛紛問起一生,一生隻能說,這隻是個玩笑。

後來幾個人又去問宋安辰,他的麵容很平靜,看不出任何波動,隻是在知道一生的回答是“這隻是個玩笑”時,才露出一絲絲輕笑,漫不經心的話語飄向一生的耳朵裏:“我們常常鬧著玩。”

半個月後,護士們都踏上了返院的旅程,醫生們則轉移到下個目的地,繼續忙碌著。醫生這個職業,比他人想象的還要不輕鬆。

一生回到醫院後,情緒總是低落,可她就是找不出理由。醫院給歸來的護士們放了一天假。她一個人待在家裏,悶悶的。

一生有個毛病,心情不好時,就愛吃酸的;心情越不好,吃得就越酸。她買了一大包話梅,將話梅含了滿嘴,坐在廳裏看電視。

看電視是很容易消磨時間的,一轉眼的工夫就到了中午。她肚子餓了,剛想起身去泡包方便麵解決,忽然有一條手機短信發來的。

一生小跑到房間,撲到床上,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打開收件箱。當看到是宋安辰的短信時,她突然有種不敢看的想法,沒由來害怕。

她遲疑地打開信息,卻見這是一條極簡的短信,上麵赫然隻有三個字,而這三個字,對於一生來說是那麼觸目驚心,震撼心靈。

——我愛你。

這三個字,一生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她從未想過宋安辰會發這樣的短信,即使發了她覺得也是他惡搞她的。她一下子坐立不安起來,在床上打了幾個滾,手指按在上麵,來回撥弄著,她要怎麼回呢?

說她也愛他,還是說我們不可能,或者說宋弟弟你又在開國際玩笑?她思來想去,輸入了很多種回複的話,可是無論怎麼樣,都被她刪除了。

她一下子糾結起來,撓了撓頭發,又打滾了。

一生騰地站了起來,麵目猙獰,深吸一口氣,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輸了一行字。

“宋弟弟,你又在開這種國際玩笑。”

她手指剛準備按發送,忽然又來了一條短信。

她先看了一眼。

“不好意思,剛才發錯了。你要是喜歡的話,放存稿箱留著,以後發給你愛的人;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把它還給我吧。”

一生看到這條短信,差點吐血。她氣憤地刪除了原來準備發送的話,一股腦打了三個字:“我愛你。”

發送完畢……

結果不到一分鍾便收到了宋安辰的短信。

“謝謝你愛我,我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