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瑉喘著氣,睜開眼睛,看著隋仰。
隋仰愣了幾秒,簡直有點逃避似的移開眼睛,把掉在地上的小兔子撿了起來,放進了掛著的大衣口袋。謝瑉看他沒說話,昏沉的感覺忽然淡了一點點,問他:“隋仰,你幹嘛。”
家裏很亮,不過謝瑉眼睛不太能好好對焦,嚴厲地審視隋仰,又問他:“你剛才在幹什麽?”
隋仰沒靠近他,他搖搖晃晃地走近了隋仰一點,抓住了隋仰的小臂,宣布:“我要逮捕你。”
隋仰身上犯罪的凝重少了些許,居然還笑了起來,說:“我有什麽罪名,謝警官?”
“有那個……”謝瑉沉思起來,身體有些晃,隋仰又扶住了他的腰,說“小心點”。他身上很舒服,讓謝瑉喜歡,謝瑉把臉埋到他肩膀上,說:“睡覺嘍。”
“……”過了一會兒,他快站著睡著了,聽到隋仰低聲問他,“謝瑉,你發酒瘋第二天會記得嗎?”
謝瑉抬頭,打算首先澄清自己沒有發酒瘋,嘴唇恰好劃過了隋仰的臉,他看到隋仰的他很喜歡的眼睛,他很喜歡的眉骨和鼻梁。他覺得這是一個最適合入睡的時刻,他的今晚要停在這樣的場景,又重新抱住了隋仰,安靜地開始睡覺。
早晨謝瑉是被池源的電話叫醒的,他九點有一個活動要出席。
一言不發地掛了電話,從床上坐起來,謝瑉頭痛得像一夜未睡,他拉開被子,低頭,發現自己昨天喝成那樣回家,倒是知道換上睡衣。
他去浴室洗澡,水從淋浴頭衝下來的時候,腦海中忽然閃過一些斷續的片段。
回家後他揪著隋仰看樂高小兔,發瘋要把樂高小兔的衣服扒了,下一秒他他對隋仰一通亂摸,最後和隋仰吻到了一起,兩人吻得難舍難分。
他不確定這些場景是真是假,隻不過人還是在刹那間就清醒了。
下樓時,隋仰還沒走,坐在餐桌旁。
謝瑉腦中的場景裏有他,走過去坐下,拿起橙汁喝了一口,沒有說話。
餘海的大太陽從窗外照進來,照亮了半張西餐桌,照亮地板、窗外的城景、鱗次櫛比的高樓。全市都充滿春季降臨的線索。
“你還好麽,”隋仰突然問他,“宿醉有沒有不舒服?”
謝瑉愣了愣,說:“還好。”
隋仰的態度很自然,謝瑉在心中懷疑自己的記憶力。照理說他要是真的強吻了隋仰,隋仰不提,他最好也別說。
但謝瑉心裏不大能存住事情,他怕不問,一整個白天都會想著,幹不了別的,因此橙汁沒喝完,就忍不住開口:“隋仰,我昨天有沒有幹什麽不好的事情?”
“嗯,”隋仰說,“你說你要逮捕我。”
“……啊,為什麽?”他的回答完全在謝瑉的意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