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籃球變奏曲(2 / 3)

是的,最終的歡呼還是倒向了這邊,雖然國家隊是險勝。阿景連頭上的包都忘記了,“贏了誒,不愧是不敗籃王,我們去慶祝吧。”

影風拉住她,“把時間留給小漫吧,他們才能好好見麵,且得補進度呢。”

“手下,我走囉。”那小鬼頭最後還裝了把老大,還衝阿景做個鬼臉。

“這個小鬼。。。”阿景笑著看他,影風拉著她隨人群擠了出去。

“我爺爺想見你,你有空過去吧。”影風說,看到她沉下臉,他又采用了挖苦戰術,“你不是吧,我爺爺有什麼好怕的啊。”

“我當然怕他了,跟賊見了警察有什麼分別。”

“你知道他要跟你說什麼就賊見了警察,還可能是好事呢。”

“那種事跟我才不沾邊呢。”

“去還是不去?”

阿景瞪著他,“去,今天就去。”

“這不就得了麼,放心,沒那麼嚴重的。”又得逞了。

阿景搖了搖頭,算了,去就去吧,反正華老不早點和自己見一麵也睡不安穩吧。

球隊的慶功宴上,隻有小驀注意到,教練和聚傑悄悄離開了。

“教練。”聚傑不敢看他的臉。

“坐吧。”教練突然變得很親切,“別緊張,隨便聊聊。你來球隊兩年了,是不是感覺籃球沒有以前玩玩時候那麼美好了,你自己有沒有考慮過,自己並不適合待在球隊裏。”

“不是的,教練,我喜歡打球,我不想離開。”

教練搖搖頭,“我從來沒要趕你走,但是學生的球隊跟職業球隊是不一樣的,愛好並不一定是事業,我隻希望你好好想想,這是你自己的人生。”

“不需要考慮。”

“無可否認,你有天分,也比較努力,可是據我所知你的家裏到現在還在反對你打球,你是怎麼打算的呢,退役後再經商嗎?”

聚傑想了想,“差不多吧。”

“籃球對你究竟有多重要呢?”

聚傑低下頭,“很重要。”

“兩年前,我相信。兩年,你長大了,懂得了更多的世故,也更加意識到去珍惜自己擁有的,你開始明白現實,重視感情,可是,你的成績好像比身體老得快的多,並不是說你不夠好,隻是現在的你跟兩年前我見到的那個,差太多了。”

“我會更努力的。”

教練搖搖頭,“不是你不努力,你知道為什麼兩年前我破格選中了你嗎,因為我從來沒見過像那時的你那樣喜歡籃球的孩子,運動員需要的是夢想,像青春期的孩子那樣衝動的夢想,兩年前,你的心是自由的。”

是啊,聚傑無言以對,現在的他,早被束縛住了,被什麼呢,生活嗎,或者隻是簡單的活著嗎,他不像兩年前那樣膽大和衝動了,如果是現在的他遇見小漫,也許不會決定跟她在一起的,當時知道小漫的身份後還是毅然跑去找她,多麼衝動和無知啊,他並不是後悔,隻是閱曆不同了,也正因為有了小漫,他要思考如何活下去,如何幫助大家活下去,他置身於一個特殊的團體,一個特殊的位置,擁有著重要的責任,對小漫,對朋友,還有,對家庭,他欠家裏太多了,隻是他過去沒有意識到這種責任的存在和沉重,他在猶豫,每一天都是,籃球究竟有多重要呢,比大家的命還重要嗎,比家庭還重要嗎,不會。被束縛,是每個人,每個男人必須經曆的吧,到底怎麼做才會對大家都好,夢想也許隻是微不足道的,隨時都可以犧牲,也許有一天,所謂夢想也不過是年輕時的一時衝動罷了,對於以後的自己隻是回憶起來覺得很傻的細小往事。

阿景依照承諾來到華老住的酒店,坐在了華老跟前。

“吃點水果吧。”華老拿起一個蘋果,又拿起刀。

她趕緊接過來,“我自己來就好。”沒想到手沾在刀刃上,流血了。每個人都看出了她的忐忑不安,她也很苦惱,一向自命不凡的自己一見到這個老爺爺,心就顛三倒四的,無論是身為殺手柯景恩,還是企業千金柯景恩。

“爺爺,我。。。”

“不行。”影風剛一開口就被華老推了回來。

“什麼不行,我還沒說話。”

“就算你說了,我也會當你沒說。”他將臉轉向阿景,“開門見山吧,我知道你的事,如果你要幫助我孫子將功補過的話,我不會介意,你們要成為朋友我也不會介意了,不過要發展其他的關係,我實在沒法點頭。”

“爺爺。。。”影風大吃一驚,“怎麼這樣。。。她是個好。。。”

“我沒幾天活頭了,我不放心把影風放在你身邊。”華老根本不理睬他,一直到最後都是這樣,無論影風說什麼,華老都裝作沒聽見,而從頭到尾,阿景一聲也沒吭。她早料到這屈辱的一幕了,隻是沒想到華老會當著化療的麵而已。她沒有什麼好辯解,就算讓她自己選擇,她也不會纏著影風的。

阿景挑了條人少的路走,影風說什麼都要送她,又像學生時代步行著,月亮已經披著紗衣略露身影,即使不在夜晚,它還是那麼美,阿景一直在看,那美麗的天空,而影風卻一直在看她,“你別在意爺爺的話,他心裏一定不是這麼想的,她知道你的好,等特工組倒了。。。”

“我沒介意啊,化療,如果有一天我的世界再也沒有月亮,就用你的雙眼替我看吧。”

他愣了一下,“你瞎說什麼呢,學什麼文藝青年啊。”

“可是萬一。。。”

“我答應你。”影風低著頭,“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會。”他們都明白,自己在隨時都可能消失在世界上的位置,無聊的避諱和扭捏是矯情而多餘的,“可是,我永遠也不會期望那一天的到來。”盡管是神話,她還是太容易受傷了,多想用天下第一的庇佑保護你,想要幫你卸下那些無謂的擔憂,想要幫你承擔肩上的重擔,可是,這時候,怎麼能說的出口呢。

他真的成長了,多了無比認真的表情,他為什麼要這麼溫柔,影風這個樣子會讓她整個人癱在沼澤裏慢慢陷下去的,他與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同,如果會帶來的不是災難的話,也許會緊緊抓住你吧,可是現在的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口的,藏在心裏的話。用玩笑化解這種氣氛吧,否則我會沒日沒夜地擔驚受怕,害怕自己再也離不開眼前的人了。

與影風告別之後,阿景又返回了酒店,華老也一直沒睡,恭候著即將推門的客人。

“我來了。”阿景走進來。

“不愧是柯韓的接班人,你怎麼知道我有話沒說完?”華老連人帶椅子轉過來。

“您沒得到我的許諾怎麼可能安心呢,如果當著您孫子的麵,他恐怕不會讓我說出那番話吧。”

“哦?哪一番?”

她這次來變得和傍晚完全不一樣,“其實您根本不必擔心,我絕對不會連累您的孫子孫女,就算真的東窗事發,我也不會讓他們扯上一點關係。”

華老抬起眼皮,“看了你是做好了覺悟才來的。”

阿景勉強笑了兩下,“當然了,我也會答應,特工組倒台之後,我不會再跟他來往,而且柯韓的一切的事業,都會向著華家而發展的。”

“不會後悔嗎,別等我在天上的時候聽說,我的孫子被拖下水了。”華老說,“他好不容易過了劍派那一關,我絕不容許他栽在這麼肮髒的波折裏。”

阿景的耳朵有隱隱刺痛的感覺,她站起身,“放心,我絕不會纏著誰不放,不過也請您清楚,就算答應了您,日後他遇到危險或是困難,我還是會出現的。”做出這樣的承諾,她灑脫地走了,天已經黑透,她伸出手,觸摸黑漆漆的夜,自己要是能藏在黑夜裏就好了。

電話響了,是聚傑打來的,“阿景,小漫回去了嗎?”

“這個。。。我還沒到家,正要回去呢。”

“今天她怎麼沒來看球?”

“什麼?她沒去嗎?怎麼可能,她不是一直在下麵嗎,你隊友旁邊。”

“沒有啊,門口見過之後就再沒見到了。”聚傑有些焦急。

阿景急匆匆地回到家,沒有回來。她飛奔時帶起的風差點吹掉旁邊老爺爺的假牙,她狂鑿影風的門,他開門的時候嘴裏還塞著牙刷。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刷牙?”

“我為什麼不能刷牙?”

“小漫出事了。”她拉著一頭霧水的影風直接上了計程車,全力奔赴體育館,還好影風沒有住在寢室裏。

連件外套也沒穿的影風一個勁地抱怨著牙膏不怎麼好吃,過了半天,他才想起來問,“哎,你剛才說誰出事了?”

“小漫!”

他們在體育館門口與聚傑會合,剛說沒兩句,小驀突然跑出來,“聚傑,可找到你了,你怎麼在這,教練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聚傑所答非所問,“小漫不見了。”

小驀一愣,“不見了?怎麼,會出什麼事嗎?”她回想了一下,“她不會是生我的氣吧,比賽之前都是閑聊而已的。”

“聊天?在哪兒?”

“就在這,而且沒說多一會她就進去看球了。”

阿景的擔憂全寫在臉上,小漫根本就沒有看球,如果是普通人當然不會這麼著急,可對於被高手如雲的特工組追殺的人就不得不這樣了,影風明白她在想什麼,“體育館裏找過了嗎?”

“還沒有,大門鎖上了。”聚傑說。阿景跑過去,一腳踢開體育館的大門,小驀驚呆了,收回找鑰匙的動作。

剛走進大門,阿景忽地停住了,三人都回頭看向她。“有點奇怪,那個計程車怎麼還沒走。”阿景說,“我去看看,化療,你保護他們。”的確,那輛計程車還很奇怪地停在外麵,而附近根本就沒有人,又怎麼可能有人叫車呢。

阿景就這麼跑了,影風一直望著她的背影,聚傑猜到他在想什麼,“去吧,哪會有人把我和小驀當目標呢。”

阿景來到計程車旁,司機不見了,她四周望望,猛地注意到擺在車裏的證件,那令人眩暈的照片旁邊,名字是。。。錢承!絕對不會錯,臉是秦城的臉,名字也是他使用第二重身份時用過的名字,他到底有多少種身份,或者說他到底幾天就換一個身份,在哪裏都會遇見嗎,難道這次小漫也是被他。。。

想到這,麵前的車窗上突然多了一個影子,要是沒有及時閃開,被敲碎的就不會是玻璃,而是她的頭了。

繼五影子之後,前來刺殺她的又是老朋友,白無瑕絲毫沒因為懷孕期身體的笨重而有損敏捷度,她們開始扭打起來,影風從後麵跑出來,本想阿景能有個幫手了,可又有幾個殺手從天而降,與影風撕扯開來。

兩個女人打得不可開交,白無瑕的功力對阿景來說已經不像兩年前那麼遙遠了,“真對不起秦城,我還是要殺了你。”

“兩年前的時候也許還有可能。”阿景伸出手指,運出陽氣,拉開交鋒的高潮,二人開始以自己的全部力量與對方相抗,阿景的進步異常驚人,無瑕笨拙的身體還是露出了破綻,阿景一指頭陽氣衝出去,沒想到正對準無瑕隆起的肚子,她連忙收手,這一念之仁的功夫,浮鬆掌的掌峰已對準她的心髒打了出來,剛巧回來的“計程車司機”瞬間擋在前麵抱住她,二人被掌峰一起衝出老遠。

無瑕站在原地沒有再出招,秦城捂著胸口,依舊是低沉的聲音,“不想忘記的事,不要強求了。”

無瑕什麼也沒有說就消失掉了,既而,夜行者們也很快閃人。

“你。。。沒事吧。”阿景對秦城的眼光有些複雜,不過剛剛無瑕也心慈手軟了,浮鬆掌隻用出七成功力。

秦城好像傷的不輕,但還是優雅地站起來,“要用那個球贏,幻境才能解開。”

“幻境,難道真的是你。。。”阿景還沒說完,秦城突然咳嗽起來,噴到地上幾地血漬。“你還好吧。”阿景扶住他,影風跑過來,秦城推開她,獨自開上計程車走了。

二人一同望著地上的血,他們都了解,以秦城的內力,要擋這一掌並不難,如果再多一秒考慮的時間,他大概都不會用毫無防備的身軀來抵抗,突然衝出來替她擋那一掌的時候並沒有運功,大概是在沒有意料到阿景會收手的情況下下意識的舉動。

“他是。。。”影風問,這張臉他絕對不會忘記,這張曾經在少林寺出現過的美妙絕倫的又能刺穿人心的臉,“秦城嗎?”

阿景掏出紙巾,擦掉秦城留下的印跡,這可能是他第一次留下痕跡的行動,“他就是秦城。”阿景說。

影風本想問更重要的事,疑惑一團團地往外冒,可阿景扔掉紙巾就朝體育館大門跑去,小漫在,她就一定會去的,而對秦城來說,要控製為他癡迷的小漫根本是易如反掌。

聚傑在雜物室裏找到小漫,雜物室亂的一塌糊塗,拖把也倒了,裝籃球的鐵筐也倒了,籃球撒的麥迪都是,有一顆直接滾進了走廊裏。

“小漫,你怎麼在這,你沒事吧。”他抓住她的肩膀,可小漫卻坐著雜物室裏一動不動,眼睛滴流亂轉,聚傑拚命搖她,她也沒有反應,突然,她的手開始亂推,從身後傳來小漫的聲音,“聚傑?”

聚傑見鬼一樣鬆開手,他和小驀有點害怕了,坐在眼前的這個小漫的嘴唇剛剛的確動了,可眼神不對,她在看哪裏啊,聚傑又沒在天上飛,她在夢遊嗎?

“小漫,你看不見我嗎?”聚傑試探著說。

“我關在裏麵,怎麼可能看見你?”

“關。。。關在裏麵?哪裏麵?”聚傑更加不解了。

“我也不知道,漆黑漆黑的。”說著,她的手又開始四處亂推,好像被關在很狹小的地方一樣,聚傑實在不知道該拿她這副張牙舞爪的樣子如何是好。小驀突然哆嗦起來,“聚。。。聚傑,籃球,在自己動!”

聚傑回過頭,是滾到走廊裏的那顆籃球,真的在自己亂滾!撞到牆上,小漫痛叫一聲。聚傑戰戰兢兢地走過去,拚命告訴自己世上不會有這種事,“小漫,你困住的地方是球形的麼?”

“是啊,而且還會動,你快放我出去呀。”

聚傑顫抖著拿起那顆球,晃了晃。小漫果然大叫,“啊,怎麼回事,地震了!”

聚傑的表情徹底凍僵,小驀更是瞠目結舌,介於暈倒與站立的邊緣,但腦子一片空白的夢遊似的聚傑還是顫抖著嘴唇說,“小漫,你先坐下聽我說吧,我怕你會摔倒,你可能。。。在籃球裏麵。”

裏麵的小漫真的摔倒了。這個世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阿景和影風跑過來,看到了小漫的肉身,“找到了嗎,聚傑,你捧著籃球幹嘛,小漫不是在那嗎。”

“因為我在這裏。”小漫的聲音從籃球裏傳出來。

阿景目光呆滯地很無語地指著聚傑手中的籃球,“在。。。這裏?”聚傑點了點頭。“不是你瘋了就是我瘋了。”阿景的目光立即和聚傑成了一個德行。

小漫開始娓娓道來,“我路過雜物室,看到裝籃球的球筐倒了,就想過去扶,因為一時在想事情,就被秦城得逞了。”

“你見到秦城了?”阿景問。

“恩,見到了,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就被搞成這樣了。”小漫說話的時候,坐在雜物室裏的肉身口形完全對的上。看樣子,秦城對她出手隻是為了避免麻煩,他說過,要用這顆球贏,幻境才能解開,小漫,到了現在,你對秦城依然沒有抵抗的能力嗎。

“那麼。。。”影風通過仔細觀察,恍然大悟,“難道說,小漫的身體在這,意識被關進了籃球裏?”聚傑又點了點頭。

小驀大叫一聲癱在地上,“不是,不是真的,怎麼會有這種事?”

一般人都不會相信吧,可現在怎麼辦,“解除幻境的方法隻有一個。”秦城應該不會騙她的,阿景心想。

“幻。。。幻境,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呀,這難道真的不是個惡作劇嗎。”小驀知道自己的問話明顯底氣不足,但這實在無法接受,這群人,到底是誰,他們之間的羈絆明顯要比自己跟聚傑深得多,無論她在聚傑身邊待多少年,也不會知道的比小漫更多,這是小驀突然意識到的。

“聚傑,你一定要贏,用這顆球!”阿景說。

附近沒有計程車,他們搭乘了最後一班地鐵,小漫在籃球裏第一次感覺到了做人時感覺不到的顛簸,可是她不能出聲,否則會在地鐵裏引起騷亂的,大家紛紛睡著了,她從聚傑的手中滑落下去,頭啊,身體啊,全都撞了個遍,她憋著眼淚硬是忍住了。阿景聽到球落地的聲音,“小漫!”

還是姐妹好啊,小漫淚奔。阿景追著球跑,找到了,在座位下麵!可是。。。有兩顆一模一樣的球!

座位上的大學生用眼角看著她,一身運動服,袖子很自然地挽著,眼神少有的純淨,這男生長得像。。。阿景記起小漫父親年輕時的照片,有一部分都是打球時照的,小漫的父親以前好像也很喜歡打球,有一張她印象特別深刻,小漫一直珍藏著,是母親拍下的他大汗淋漓的樣子,陽光下,笑得燦爛。

阿景看見男生胸前的胸牌,“柏鬆?”好奇怪的名字,小漫的父親年輕時候也是這麼帥的,或許小漫喜歡聚傑也不一定都是因為秦城,籃球說不定也幫上了忙呢,阿景拿起座位下的籃球,衝男生笑笑便離開了。

柏鬆回到租的宿舍洗了個澡後,倒在床上,舉著籃球想心事。

“剛剛顛死我了,我可以說話了吧。”小漫在裏麵說道。柏鬆嚇得從床上滾了下去,很小心地端詳起這顆籃球。

“怎麼了啊,說話啊,阿景!聚傑?有人嗎?”

柏鬆嚇得魂不守舍,不,不要輕易想那個字,他眯起眼睛,拿起籃球翻轉著找起來,一定是有人放了微型揚聲器或者什麼擴音器之類的東西在上麵。

“喂,別隨便晃啊,好痛!”

柏鬆看起來真的慌了,經過認真的判斷和鑒定,這籃球是真的會說話,“鬼啊!”他將球扔出去。

疲憊的眾人回到阿景的房子,“小漫,你可以說話了。”

沒有回答。

“小漫,睡著了嗎?”聚傑敲了敲球壁。

接下來,無論誰說話都沒有回應,大夥像傻子一樣對著籃球又吼又叫,阿景突然想起什麼,座位下兩個一模一樣的籃球,該不會。。。“被調包了!”

叫上奇迷爾,大家發瘋一樣跑出去,這要怎麼找啊,阿景腦中回路瞬間閉合,“找那個男生,叫柏鬆的男生,我記得那套運動服是。。。哪個學校的隊服來著。。。”

影風跑出門去的時候,阿景往他懷裏塞了什麼東西,他一看,“是阿海的外套,先穿上吧。”她略帶抱歉地說道,他寒意全無。

小漫在籃球裏和柏鬆進行了一段驢唇不對馬嘴的對話後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在同伴手裏了,更糟糕的是,被當成了鬼,無論怎麼解釋,柏鬆也不相信什麼意識與身體分離的理論,他拿起籃球扔進大衣櫃裏,然後用身體擋住衣櫃的門,“對!睡覺!我要睡覺!”他砸在床上,用被蒙住頭,直到睡著了。

這一晚的姿勢都沒動,柏鬆天不亮就醒了,當陽光遍及整個房間,他鬆了口氣,昨天那一定是個夢,這樣想著奔下樓買早點。

“就是他!”阿景指著他叫道,他們昨晚找到了柏鬆所在的學校,而且打聽到了他在外麵的住處。

柏鬆被搞得措手不及,他下意識地退回房間,一屁股摔在地上,屁股很疼,現在肯定不是夢,剛剛那夥人確實是來找他的吧,那個女孩是昨天在地鐵上。。。因為長得好看所以到現在還有印象,但是今天完全來者不善了。他來不及喘口氣,奔向大衣櫃,躊躇了很久才咬牙打開,抱起籃球猛搖起來。

“啊,幹什麼,我要吐了。”小漫簡直不知道該護住哪裏比較好了。

柏鬆手中的籃球無奈地掉到地上,好像不是夢呢,他指著籃球,壯起膽子,“你出來!我不怕你。”

翻滾得耳鳴目眩的小漫無語凝噎,“大哥,我要是能出去也不想在你這受罪啊。”

“我不認識你,你幹嘛纏著我,我一個遵紀守法好公民,沒和任何人結過仇的。”

“誰想纏著你,不是說了意識在球裏嗎,麻煩你把我還給我的朋友吧。”

“你朋友?”

這時外麵傳來敲門聲,透過門鏡看到了昨天那個漂亮的女生,後麵還跟著三個男人。

柏鬆沒有開門,窗子卻被打開了,阿景從外麵跳進來,柏鬆靠在門上,“你。。。你怎麼進來的?”這可是三樓啊,他的樣向下瞄去,有腳。

“你不開門,我當然要上來了。”阿景說著,打開門將影風、聚傑和奇迷爾放了進來。

“你們。。。要幹什麼?”

聚傑撲到籃球麵前,“小漫,你在嗎?”

“聚傑。。。”

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們想借這顆籃球用用。”

柏鬆指著籃球前麵的男生,注視了許久,“難道你是。。。梁聚傑?”

天色漸漸變亮中,樓下的路燈每天這個時候就自動熄滅了,燈滅掉的刹那,路燈下的長凳上多出一個人,這個背影。。。阿景跳出去,柏鬆跌在地上,“她。。。她她。。。”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阿景壓低聲音說。

“怎麼,韓漫被攻擊了啊。”斯貝古的聲音就被幸災樂禍滋潤的像她的頭發一樣渾厚,“你不用那麼看著我,我先要解決的是你。”

“解決?”

“你不覺得我們之間有筆帳要算嗎?”

“你不覺得我現在很忙嗎?”

斯貝古笑了笑,衝柏鬆的窗戶跳去,阿景衝上去將她扒了回來。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斯貝古陰笑著說,“要保護裏麵的人,今天我們就正式比過看看,現在想想,韓漫也夠可惡的,要不是因為有她,一切都一成不變未嚐不好。”

“你到底在說什麼?”

影風突然冒出來,抽出隨身攜帶的軟劍指著斯貝古。

“好啊,變成夫妻檔了,你簡直和你母親一模一樣。”

“阿景不知道為什麼要心慌,“你見過我母親?”

“你猜呢?想知道的話,等你身邊沒有人保護的時候,我可以給你講個故事,不過,那樣的話,你恐怕活不到二十歲了。”說著,斯貝古跳出天空的邊際,她又變強了。

阿景想跳起來,卻被影風抓住,“怎麼回事?”

她低下頭,“我也不知道,幸虧你抓住我了,現在要緊的是小漫,我們回去吧。”化療,你會抓住我吧,無論我有多衝動,多無助,你都會這樣抓住我吧,如果有一天我要離開你。。。多希望你的輕功能超過我,這樣無論怎樣逃跑,你都會將我抓回身邊了。

柏鬆見到聚傑就變得好說話多了,小漫被困在球裏雖然難以理解,不過他們的來意隻是借這個籃球打一場比賽,有什麼不可以同意的呢,不過他的條件是要在此之前和偶像梁聚傑在一起,聚傑坐在小漫的肉身身邊,看著小漫稀奇古怪的動作,偶爾張開的嘴型揣摩她在說些什麼,原來,這就是照顧一個人的感覺。這是第一次照顧小漫吧,她有小女人的醋勁和嬌柔,可是卻從不需要他照顧,因為她什麼都可以做得很好,可是,即使如此,也總是會讓人擔心。聚傑終於明白了,夢想沒有變少,隻是其它的變多了,他已經不是一個男孩,他要沒有顧慮才能打球,要確認大家都平安無事才能去追求球場上的自由,沒有什麼比眼前的這些人更重要,他們都在戰鬥,可自己呢,卻始終隻是送去一點點聲音,在這樣的愧疚裏,他就像被抓住了腳的鳥兒,怎麼揮動翅膀也飛不起來的,如果可以重新選擇的話,一起戰鬥吧,我不要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