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0章 這群大儒(2 / 3)

等大家都安靜下來了,他才說道:“諸位,你們能夠來到這裏,恐怕也不是因為我張某人,在這之前,你們必定是認同了張某的一些觀點,而這些觀念,張某都能夠肯定是整個世界上最為先進的。成立格物院的本意,便是讓大家摒棄那些虛假的學說,就好像是張某在報紙上所說的,實踐出真知,這也是格物院的宗旨,格物致知也,方能有所得。”

“說的好,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受教了啊。”有人說。

張雷笑道:“千萬別這麼說,張某一個人的想法總歸是有限的,而且智者千慮還尚且有一失,更何況張某這沒上過學堂的粗人。之所以讓大家聚集在這格物院來交流討論,也正是因為如此,個人的思想都能夠任意發揮,讓大家來點評辯解,這樣才能夠進步,才不會讓那些條條框框束縛住自己,你們說是也不是?”

“是是是,張大人果真深謀遠慮,正所謂集思廣益,大家都來各自闡述自己的觀點,除了能夠增強見聞之外,更能充實自己,不錯不錯,你們說在之前咱怎麼就沒想到呢?”有人說。

張雷道:“話別這麼說,要是沒有各位的捧場張某一個人也玩不轉不是?張某隻不過是提供了一個場所和機會而已,其他的還是看你們自己啊。若是能夠有點效果,那也不枉費我的一番心意了。哦對了,既然大家都聚在一起,不如相互通報個名號,日後也好相互認識。你們雖然都認得張某了,但是說來慚愧,張某現如今也就隻認得這宋長庚罷了。”

“說的也是,那便我先來吧。在下黃宗羲,字太衝,浙江紹興府餘姚縣人。”一身穿袈裟顏色長袍的二十來歲年輕人首當其衝地說道,他身材消瘦,臉很長,兩個眼窩深深地陷進去,看起來十分特別。

張雷瞪大了眼睛,差一點又要尖叫起來,這家夥居然是黃宗羲!不過因為有了之前宋應星的前車之鑒,這次倒是掩飾得很不錯,他說道:“居然是黃先生,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黃宗羲也是十分詫異,有些意外地說道:“張大人居然認得在下?”

“令尊可是東林七君子黃尊素?”張雷不答話,反問道。

“正是。”對於自己的父親,黃宗羲顯得頗為自豪,回答地理直氣壯。

張雷笑道:“那便是了,元年,黃先生上書請誅閹黨餘孽許顯純、崔應元等。五月刑部會審,出庭對證,出袖中錐刺許顯純,當眾痛擊崔應元,拔其須歸祭父靈,人稱‘姚江黃孝子’,張某便是在那時聽說起你,現在皇上有時候想起來也是會說起,稱讚你是忠臣孤子。”

“原來如此,黃某榮幸之至。”黃宗羲抱拳說道。

張雷又說:“張某還聽聞黃先生嗜好藏書,喜抄書、借書。讀遍家中所有藏書,仍嫌不足,借抄於範欽‘天一閣’、曹溶‘倦圃’、徐乾學‘傳是樓’、錢謙益‘絳雲樓’、祁氏‘澹生堂’、鈕氏‘世學樓’等藏書樓之書。實乃驚世駭俗。”

“張大人竟也知道此事,在下興趣無他,為抄書而已,抄而習之,除能鞏固所學,亦能提筆練字,實乃一舉多得。”黃宗羲道。

張雷笑道:“張某還聽聞黃先生家中頗多藏書,有些已成孤本,私心想著若是能借來一用,刊行於世間,倒也不為是大功德一件,不知黃先生你認為此舉如何?”

“若是能如此,那在下豈有不願意的道理?”黃宗羲立馬說道。

張雷鼓掌道:“黃先生果然爽快。”他之所以說到藏書而不是大名鼎鼎的《明夷待訪錄》,是因為黃宗羲的主要思想成就集中於晚年,順治康熙時期,現在他不過二十歲,不說《明夷待訪錄》是不是在寫了,恐怕他自己有沒有這麼打算也未可知,所以張雷隻得從藏書入手了。

又說了幾句,張雷便轉向旁邊那人了,那人年紀與黃宗羲一般無二,不過模樣倒是俊俏得多了,他說道:“在下顧繼坤,字忠清。”

忠清?忠於滿清?

張雷對這人也沒什麼大的印象,不過這人的字倒是引起了他的興趣,不由得在心中腹誹了一把。

當然,若是知道了此人不久之後便改名顧炎武,那張雷的反應恐怕就另當別論了。

第三位是劉宗周,看起來已經五六十歲的年紀了,比仇崖還要打上許多,張雷自認對他從沒有過任何印象,不料黃宗羲卻說這是自己的師父,頓時讓張雷一陣驚訝。

或許曆史上,這個人並不出名,但是他對於中華文化的影響,甚至延續後世數百年。

劉宗周,字起東,別號念台,紹興府山陰(今浙江紹興)人,因講學於山陰蕺山,學者稱蕺山先生。明代最後一位儒學大師,也是宋明理學(心學)的殿軍。他著作甚多,內容複雜而晦澀。他開創的蕺山學派,在中國思想史特別是儒學史上影響巨大。宗羲、陳確、張履祥等都是這一學派的傳人。劉宗周的思想學說還具有承先啟後的作用。當代新儒家學者牟宗三甚至認為,劉宗周絕食而死後,中華民族的命脈和中華文化的命脈都發生了危機,這一危機延續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