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杜江還在做夢,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大周朝的床實在是太不友好了,他輾轉反側了很久才睡著,即便睡著了,睡眠質量也不好,整個晚上都是半夢半醒的,直到客棧的公雞開始打鳴了才終於進入深度睡眠。聽到外麵的敲門聲很急促,便含糊地應了一聲:“誰啊,這麼早幹什麼啊,有麵試啊?”
薛倩兒在外麵叫道,“杜先生,是我呀!我給你送洗臉水來了,你怎麼還沒起來啊?真是個懶蟲!”
見是薛倩兒在外麵叫門,杜江一下就清醒了,打開手機一看,原來已經八點多了,忙一骨碌爬起來,尷尬地回道:“啊,原來是倩兒姑娘啊,請等一下,我馬上就起來了。”
杜江匆匆忙忙地穿好長袍,拔下門閂將破舊的木門拉開,就見薛倩兒站在門口,上身穿著一件淡紅色半拖地襦裙,外套一件翠綠色繡花披衫,手裏端著一個厚重的木盆,裏麵盛了半盆清水,盆邊搭著一張雪白的毛巾。柳眉彎彎,杏眼亮晶晶地看著他,微笑道:“喏,洗臉水來了,快洗臉吧!”
“這怎麼好意思啊!”看著明眸皓齒的小姑娘,杜江的心瞬間被點亮了,連忙謙讓起來,“我怎麼敢讓倩兒姑娘親自送洗臉水啊,服務真是太周到了!謝謝!謝謝!”
話雖如此說,但既然她已經把洗臉水端來了,他也隻得接受了,從她手裏接過臉盆,放在門邊的洗臉架上,微笑道,“姑娘請進,快請進……!”
薛倩兒咯咯地笑著,就是不進來。
杜江見狀忙回頭一看,發現床上被褥淩亂,便尷尬地回去整理床鋪。
薛倩兒見他笨手笨腳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走了進來,笑道,“你去洗臉,我來吧!”
“這個……”杜江見她手腳麻利,尷尬地道,“其實我是可以疊成豆腐塊的,隻是你這們這棉被不太行!”
這個時代還沒有棉花,他的被子裏充的是蘆花,枕頭是蒲草的,定型效果和後世的棉被完全不能相比。
薛倩兒一邊整理床鋪一邊反駁道,“哼,你就是這張嘴太臭,咳……都是當鈴醫害的!
杜江狡辯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大清早的,薛倩兒不想和他打嘴仗,三兩下整理好了床鋪,“快些洗漱吧,等一會我還要帶你出診呢。”
杜江一愣,“出診,又有病人嗎?”
“是啊!你昨晚上才賺了那麼點錢,哪裏夠本錢嘛!我可是答應過你要幫你賺錢置辦鈴醫的行頭的!本姑娘說話一向算話,所以今天一大早,我便出去幫你找病人去了。”
薛倩兒道,“你運氣不錯,我已經找到兩個了,都是要在家裏需要你上門的,不過上門也好,可以多收一些診金,你快洗臉,我去給你拿早飯,吃完了就帶你過去。”
杜江心中暖暖的,拱手道:“姑娘對我這麼好,我真是無以為報啊。”
“不用與我客氣!我看得出來你這人雖然有些不著調,但其實心眼兒蠻好的,是個實誠的人,好心應該有好報嘛,所以我幫你也是應該的。行了,你趕緊收拾一下吧,我去給你拿早餐來。”
“哎呀,真是太麻煩你了!”
“這有什麼!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嘛!”薛倩兒道,“不過,你今天可不能隻收一文錢了哦。”
“那是,那是,昨晚上隻是為了揚名才那樣做的!”杜江解釋了昨晚上的事,又問道,“不知這裏的診金是怎麼收的?”
“坐診五錢,出診十錢。” 薛倩兒想了想,又補充道,“城裏的大夫大部分都是這樣收的,隻有懸壺堂的韋神醫是翻倍的。他是神醫嘛,即便翻了倍找他看病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杜江笑道,“那我以後也要收十文,和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