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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陽光透過簾子灑落在床頭,金色的淡淡光暈微微照著詩宛。眸含秋水,柳眉如煙。柔順的發絲順著肩部垂下,倒似了瀑布。由於多日臥床,隻著了身素雅的白色紗衣。雖然不施粉黛,幾分柔弱,更顯楚楚可憐,看出了萬種風情。

“太子殿下。”慕守賢回過神來,卻不敢眨一下眼。聽到詩宛幾分生疏的稱呼,心裏有種失去什麼的感覺。明白隔牆有耳,這裏不是談話的良機,強迫自己壓下心中的異動,回道:“皇嫂身子可還有不適的地方?”

詩宛笑笑:“多謝殿下掛心了,宛兒的身子沒什麼大礙了。”

慕守賢死死地盯著詩宛,千言萬語卻不知說什麼才好,隻是諾諾地重複:“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殿下,不知將軍現今如何?”

慕守賢複雜地看了眼詩宛,還是開口:“回去的路上碰到神醫,堂哥的毒已經解開了,隻是身子還需要調理,父皇怕這裏生變,讓我帶軍先趕過來。”

“這次多虧了殿下及時趕到。那麼,接下來的事兒就有勞殿下了。”

“皇嫂說的是哪裏的話。這幾日勞皇嫂費心了,皇嫂好生休息。”

正欲再語,門外一陣輕叩聲,慕守賢踱過去開了門。

“奴婢見過太子殿下。”門外,撫月垂首。

“不必多禮,撫月來的倒也及時。你去伺候皇嫂吧,什麼藥需要熬,什麼地方需要補,知會一聲就行了。你家小姐有什麼需要的,隻管和我說。”慕守禦側身讓撫月進門,“皇嫂,先行告退了。”

“殿下慢走。”

慕守賢順手合上門,下了台階。詩宛行了,他該好好想想燕關的處理了,竇軍,看來也留不得了。萬花山莊進貢的日子也近了,需得快些回宮啊。

撫月眼眶濕潤,一別小姐,不想見麵竟是此番光景。

詩宛笑道:“傻丫頭,哭什麼呢。我又沒什麼事。”

“小姐,小姐還說呢。要不是洛公子,撫月就見不到小姐了。”若有若無的腳步聲消失了,詩宛釋然一笑。撫月靠近詩宛,為她調整了下位置,“小姐也是,那箭,能不躲嗎?”

詩宛喃喃:“那箭,怎能躲呢。”心中苦,心中品。

“小姐--”撫月撫著額頭,“那都什麼時候了!”

“都過去了。撫月也不要擔心了。”詩宛艱難地起身,挑了件繡花長裙穿上,外披紅色短衫,略略整了頭發,沒有盤上發髻。

“小姐這是?”

“好在撫月來了。太子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到這兒來,秦征他們也各有職責,其餘的人,撫月就幫我擋了。我去去就回。”

“小姐還傷著呢,來時洛公子說小姐定要好好躺著休息幾日。何況,這大白天的,小姐能去哪兒?”撫月過來扶著詩宛往床邊坐,“我看呢,小姐還是歇著吧,有什麼事撫月給小姐辦也就是了。”

詩宛搖搖頭:“這次怕是不行。若是現在不去,竇寇怕熬不過今晚了。晚上若是被笛青撞見了,我定是走不成了。”撫月歎了口氣,不得不放手。跟了小姐這麼多年,小姐的性子,自己又怎會不清楚:“竇寇大概被關在牢房旁邊的小棚子,敵軍首領的屍體,也沒人敢輕舉妄動。”

“撫月。”握了握撫月的手,詩宛輕輕笑笑。

“小姐,小心啊。”詩宛點頭,躍身出了屋。

躲過巡邏的士兵,很順利地來到小棚子外沿。棚子很簡陋,像是廢棄了許久的,也不甚牢固,除了前麵的門,就隻有一扇還算明顯的窗子。大概是因為把守著屍體,隻有兩名士兵在看著。手上的傷口疼的厲害,詩宛環視四周,點了手上幾處大穴,從窗口潛入。

雖然有陽光,依舊顯得暗淡非常,竇寇的屍體橫亙在臨時鋪成的草席上,蓋了一章粗陋的席子。燕關對竇寇的怒氣空前高漲,卻因為命令不得不暫時安放著。竇寇的傷口隻是簡單止過血,即使是敵軍首領,也該死的有尊嚴。好在秦征他們都不是虐待俘虜的人,否則今天就輪不到她來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