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剛剛離開,兩條黑影就落了下來。
千夜黎和金不換走到那幾具屍首旁,找到了劉成的,千夜黎看了看劉成的臉色,初步可以判定是中毒而亡。
金不換上前說道:“主子,把他回來哪裏去?”
“去金滿堂吧,我得好好瞧瞧,看這個家夥為什麼突然就死了。”千夜黎說道。
“是。”
主仆二人帶著屍首回了金滿堂,來到最後一層院子中的小屋內,這裏外麵看上去其貌不揚,裏麵卻是另有洞天,是千夜黎經常研究毒藥和解藥的地方,東西一應俱全。
金不換把劉成的屍首放在床上,退去了上衣,千夜黎上前仔細驗看,金不換在一邊掌著燈,光線明亮,很快,她就發現在劉成的後背上有一個小小的黑點。
伸手指輕輕的一抹,那個小黑點便淡了些,看起來那並不是什麼黑痣之類,而是一點幹涸的血跡,她微微眯了眯眼睛,金不換詫異道:“主子,這是……”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無形針。”千夜黎冷聲說道。
金不換微微皺眉,這無形針可不是一般的東西,那是用寒冰製成,寒冰本身就是毒,保存起來十分困難,需要特殊的方法,這東西可以射入人體,一旦遇熱融化,毒水入體,中毒者很快就會中毒而亡。
千夜黎心中冷然,這東西,可是魔宮裏的東西,怎麼會用來殺了劉成?而那個時候,按說陸軒然是站在官員的隊列中遠處,站在劉成的前麵,從他的角度不應該射到劉成,按說不是他。
可是……會是誰呢?
千夜黎思索了半晌,這件事情要想弄個明白,還得知道當時的劉成所站的位置,還有他身邊的人,不過,顯然陸軒然是排除了。
她看罷多時,對金不換說道:“就這樣吧,把屍首處理掉。”
“是。”
千夜黎從金滿堂出來,翻身上馬想回府中,走到半路又停住,轉身駁轉馬頭去往安王府。
她來到安王府的後門,腳尖輕點,身形如燕,輕輕落在安王府的後院中,上次和陸浮生相遇,也是在這裏,那個藤蔓架上的枝葉長得越發茂密,細細纏繞,像輕輕繞住了她的心尖兒,她深吸了一口氣,把方才湧起來的情緒壓了下去。
一路快行,來到陸浮生所住的院中,院子裏的燈暗著,一個人影也看不見,她心中納悶,這個時候……怎麼睡得這麼早?這不像是陸浮生的風格啊。
她輕輕來到後窗下,手指輕輕一推,窗子無聲的被推開,她從窗子裏望去,裏麵空蕩蕩的一片,床上的帷幔沒有放下,依舊兩邊挑著,床上空著,被子都沒有動過,依舊壘得整齊。
“嗯?”千夜黎心中納悶,人呢?難道在書房睡下了?
正在此時,忽然聽到前麵有腳步聲響,她急忙關好窗子,身子向上一躍,落到了後房坡上,扒著房子往前一看,一個女子身穿粉紅色衣裙,烏發如雲,身姿如柳,正對身邊的一個小丫環說道:“王爺今天晚上不回來了,要留宿在宮中,你們也不能懈怠,該收拾的還是要收拾,該做什麼一律照舊,明白嗎?”
“是。”
“嗯,那金絲雲腿湯燉上了嗎?”女人對小丫環說道:“好生準備,明天一早王爺回來之後要喝的。”
“晴欣姐姐放心,奴婢早都準備好了,一直在廚房裏燉著呢,一樣不敢偷懶。”小丫環微笑道。
“那就好。”女子帶著小丫環進了屋,點燈環視了一圈。
千夜黎在屋頂上聽著清楚,原來……陸浮生今天晚上沒有回來,被留在宮中了,這個女人就是那個被皇後派來的晴欣,陸浮生不在府中她也如此盡心,倒真是個好奴婢。
千夜黎微微冷笑,要找的人沒有在,也不再多做停留,轉身腳尖一點,輕輕離開了院中。
次日清晨,不是上朝之日,陸浮生向皇帝請了辭,便離開了宮中,剛走到宮門,便遇到了陸軒然。
陸軒然看到他從裏麵出來,不由得一愣,微笑道:“皇兄?你怎麼……這麼早?”
“沒什麼,”陸浮生沒有明說,“本王還有事,先走了。”
陸軒然什麼也沒有問出來,心中又著實奇怪,進了宮之後,對引路的太監一問,這才知道昨天晚上陸浮生宿在了宮中,他心中頓時恨得滴血。
皇帝正在上書房中,一聽說他來了,眉頭一皺,“讓他進來吧。”
陸軒然快步走到殿中,還未走到中間就跪下,“父皇,父皇,兒臣有罪。”
“你有什麼罪?”皇帝抬頭看著他問道。
“父皇,兒臣……”陸軒然垂首說道:“兒臣之前奉父皇之命辦差,路過劉成的管轄之地時,聽說了當時的匪患嚴重,也想著回朝之後讓朝廷增兵圍剿,可兒臣……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一回到朝中就忘記了,事到如今,大禍發起,所幸劉成被三皇兄帶了回來,可他竟然喪盡天良幹那種事情,兒臣在他回京之後見過他一次,兒臣痛斥於他,他肯定是對兒臣懷恨在心,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