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再往下說,可這些話,無異於是在解釋朝堂上的事,解釋為什麼劉成最後會指著他。
皇帝半晌沒有說話,他心裏自然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兒子是個窮凶極惡之徒,這次的事情他的確心裏有些惱恨陸軒然,可的確是死無對症,僅憑那個手勢就認定是陸軒然的事,也未免太牽強了點,當時在那個方向的人,可不少啊。
聽到陸軒然此時的解釋,他微微歎了一口氣,“罷了,平身吧。”
“是,兒臣多謝父皇。”陸軒然一臉沉痛的說道:“兒臣以後做事一定注意,多謝父皇的寬恕,兒臣回去定當在母妃的靈前多多請罪,多抄幾遍佛香燒給母妃。”
聽到他提起母妃,皇帝的心又軟了幾分,“你母妃生性溫婉,朕也時常想起她,你給她燒佛經的時候,也跟她說一聲。”
“是。兒臣記下了。”陸軒然說道。
“沒事就退下吧,回去好好思過。”皇帝說道。
“是。”陸軒然從上書房出來,站在台階上,看著天邊翻卷的流雲,嘴邊泛起一絲冷笑,時常想起母妃……他後宮佳麗三千,還有一個恨不能寵上天的寵妃,據說美豔無雙無人能及,什麼規矩什麼禮數,在她的麵前統統不算什麼,隻要她不願意,誰也不能勉強她做什麼。
這種情況下,皇帝又怎麼會想到自己的母妃?想必自己不提,他根本不會想得到曾經他的身邊還有那樣一個女人。
陸軒然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向著宮外走去。
剛走到宮道上,迎麵撞過來一個小太監,腳下慌慌張張的,與他撞了一個滿懷。
陸軒然本來心情就不好,一見此情景更是惱恨,正要罵那小太監幾聲,小太監一抬頭,他立即恨出那個人來。
“什麼事?”他低聲說道。
小太監看看四下裏無人,行了個禮道:“王爺,奴才該死,衝撞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陸軒然行禮,一站之下又未立穩,手掌一扶陸軒然的手臂,陸軒然被迫用手一扶,一個小小東西落入了手心內。
小太監也站了穩當,低頭匆忙走了。
陸軒然心中一動,低頭看了看,那是一枚小小的紙條丸,他展開瞧了瞧,上麵寫著一句話:“後花園小月門一敘,最後落款,是一個宛字。”
他掃了掃四周,無人注意,指尖用力,一股內力把紙團化成了灰粉。
後花園小月門那裏花草叢密,有一處串得很大的花架,花開得大,葉子濃密,有人往下一鑽,什麼也看不見。
陸軒然來到那裏的時候,已經有人站在那裏,花叢中穿一身天藍色的衣裙,繡著百蝶圖,聽到他來了,轉過頭來看向他,淺淺一笑,當真是人比花嬌。
陸軒然走到近前,那女子走上前來,伸手摟住他的腰身,“叫奴家好想……”
她的聲音溫婉甜美,聽得人骨頭一酥,陸軒然輕笑一聲說道:“不是才見過?一共也沒有幾天吧?”
“爺好不心疼人,奴家不見王爺,簡直是度日如年,每每數著時辰過日子,現在已經是五天零六個時辰了。”女子嬌聲說道。
“好,好,”陸軒然撫著她的發,“可爺也沒有不想你,你知道的,爺進宮一次不容易,而且,這一次剛剛有了麻煩,不敢輕舉妄動,否則連累了你,爺心中更是難安。”
“王爺……”女子心中感動,抽了抽鼻子說道:“昨天的事兒奴家聽說了,知道您受委屈了,要不是因為惦記您,心中太過牽掛,奴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讓您過來,您說,奴家是那不懂事的人嗎……”
“不是,你當然不是。”陸軒然哄著她說道:“你是一直都是懂理體貼的,爺心裏有數,也一直惦記著你。”
“是嗎……”女人拉長了聲調,抬頭看著他,目光盈盈如水,“那您在外麵和那些女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會想起宛兒嗎?”
陸軒然微眯了眼睛,手指撫著她的腮邊,“爺怎麼會真的和其它的女人在一起?那些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爺心裏最疼的還是你。否則的話,這麼久……本王的王府也沒有個正經的女主子,這還不說明問題嗎?”
女人的臉色一紅,飛起兩抹紅暈,又把頭埋在他的胸前說道:“王爺……有您這麼份心,奴家也滿足了。”
陸軒然沉默著擁著她片刻,若無意似的說道:“昨天晚上聽說安王在宮中留宿了,你可知道?”
“知道,宛兒聽說了。”女人點了點頭,“聽說是彩雲公主提議的,說是朝堂上的事委屈了安王,皇上就讓安王進宮用了晚膳,許是因為天色晚了,就留他在宮中過夜。”
“噢?”陸軒然目光中泛起冷意,彩雲……你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