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仿佛是在對已故的妻女懺悔,也仿佛是在對自己懺悔,讓他感到心髒一陣揪痛。
海風吹拂在兩人身上,兩人相視沉默,不知怎的,霧子莫名的有些臉熱。
她情不自禁的撩了撩耳邊的紅色頭發,露出了紅寶石耳墜。
“我和加賀尾收那家夥隻是合作關係,等我拿到紅石,他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對於我來說。”霧子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紅石?”恭平皺了皺眉。
看來他似乎並不知道塞勒涅紅石的存在。
“嗯,其實也沒什麼,等我和他的交易做完,我可以幫你報仇。”霧子想了想,又補充道。
不知為何,她說“我可以幫你報仇”的時候顯得很沒有底氣。
“唉,你也犯不上為了我這樣,我們才認識多久啊,我也隻是救了你一次還你個人情罷了,別忘了,你也在露尼亞救過我。”恭平歎了口氣道。
“我不想欠任何人的。”
“嗯...”恭平整理了整理自己的已經穿了很久的衣服,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了一個舊錢包。
錢包裏是恭平已故的妻子和女兒的照片。
他女兒如果沒有因為人為事故而死的話,今年也是17歲風華正茂的年齡了。
“你看...”恭平把合照從錢包裏抽了出來。
錢包裏還裝著幾張很舊的卡片。
“杉田...恭平。”霧子的注意力全在恭平的名片上。
“怎麼了?”
“叫你杉田先生...有點生分吧。”
“啊,也許是吧。”恭平此時內心有些奇怪。
和霧子待在一起,能有效緩解失去女兒和妻子的劇烈痛苦。
就像是這個比自己小很多歲的少女,和他成為了朋友一樣。
“那就叫你...阿平..怎麼樣?”霧子眨了眨眼睛道。
伴隨著海上平靜的風,她用冰涼的纖纖玉手輕輕摸了摸恭平的下巴。
“嗯,以前我的妻子也這麼稱呼我。”恭平笑了起來。
雖然他現在心情低落,但這份親昵感總算是讓他重新恢複了活力。
他和她,在船的甲板上,聊起了一些往事,也聊了一些未來的事情。
他們兩個互相救過一次,而且都沒死,所以也算是有緣吧。
至少,恭平是這麼認為的。
此時的船艙裏,一雙眼睛正在盯著恭平。
這眼睛正是加賀的。
他越看恭平越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無意間眼神瞥到了桌子上了另一份資料,是關於研究所的。
在那所研究所的資料上,第三個人和甲板上的男人——杉田恭平有幾分相似,加賀坐了下來,死死地盯著資料。
反複看向甲板,同時回憶他剛上船時候的樣子,再經過層層對比,加賀突然站了起來。
這恭平,正是沒被成功清算而逃過一劫的前研究員。
不過想了一會,加賀還是坐了下去,順帶沏了杯茶,殺了他會引起沒必要的麻煩,隻要他不搞事,他也懶得去管。
但要是恭平敢搞事,霧子也總有不在他身邊的一天,隻要她離開他身邊幾分鍾,加賀的刺殺部隊就能把他擊殺,順便偽造成意外。
船在海上就航行了很久,島國星城的海岸終於遙遙在望。
加賀的裝甲船發出鳴笛聲,在碼頭靠了岸。
陪同行駛的護衛艦也紛紛放慢速度,停靠在了碼頭邊。
時隔多年,恭平又回到了島國,心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這裏是他的家鄉星城,也是他親人喪命的地方。
在憲兵的催促下,恭平跟隨著眾人下了船。
“又回到這熟悉的地方了,這可真是讓我傷感啊。”恭平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象喃喃自語著。
而另一邊的加賀也沒有過多注意著恭平,畢竟他現在也沒有什麼威脅,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
得到了資料的加賀欣喜若狂,隻見他夾著那一堆文件,登上了手下的軍用車,直奔軍營而去。
這些武器藍圖,可以讓他憲兵隊的實力大增,也能讓他在島國的威望大增。
軍用車留下了長長的影子,漸漸消失在街角。
看到那好幾輛軍用汽車漸行漸遠,恭平長舒了一口氣,但內心的空虛感還是揮之不去。
他雖然不抽煙也不喝酒,但因為長期的悲傷,也讓他變得非常容易疲憊。
在海岸邊,恭平握著霧子的手腕,微微閉眼,輕輕歎了口氣。
“可以握的別這麼緊嗎?”她感覺自己冰涼的手腕被溫暖的手握住,有些不適應。
作為天生冷血的生物,她並不知道手牽著手是為了什麼。
“對不起,我有點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