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越說越咳,古涵山看著對他淚眼撒潑的小小本來已心下大鬆,見小小這咳得喘不上來氣的樣子,忙坐到床頭,雙臂用力,不理會小小無力的掙紮,把她攬在懷裏,一手輕揉她小腹,一手輕輕給她順著氣。小小使勁兒想掙脫開,嘴裏“嗚嗚”的哭喊著什麼,卻越來越沒有力氣,慢慢地又沉睡過去。
古涵山就這樣抱著小小,一下下輕撫著她肋骨突出的小身子,下巴抵在她頭頂,低頭看著終於可以在自己懷裏睡熟的小女兒,滿心酸澀感慨,眼淚一滴滴掉在了小小已經開始脫落的頭發上。許久,直到監控室的兄弟三人懷疑父女倆都已經睡著了,才看見古涵山輕微的動了一下。
古涵山見小小似乎有些難受,便低下身子,輕輕地親了一下她額頭,才小心翼翼地把她側放在床上。細心的蓋好被子,手腳都掖在被子裏,然後拿著幹毛巾,一點點給她吸幹流得到處都是的眼淚、鼻涕。隻把小花貓收拾的幹爽,才扶著麻木的腿,慢慢起身。
古涵山站在門口,扶額回首,難堪、酸楚、慶幸,不知多少滋味交雜著。小小恨他,沒關係,不想見他,也沒關係,她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隻要她把病養好。來日方長,他等了大兒子十年,終於等到了。小小才十六歲,他才五十出頭,至少能等上小小二十年。隻要小小肯好好養病,傻丫頭,隻要你肯治病,爸爸等你。
古楷四人看著老爺子站在小小房門口,不停地回望著,半天沒敢上前。古涵山見他們如此,哂笑道:“讓錢醫生去看看,我躺會。”胡伯忙跟著古涵山回房,賀煥和古楷對視一眼,一個去叫醫生,一個跟著古涵山回了房。
古楷看著錢醫生把小小從頭到腳查了一遍,按耐下急切。錢醫生點頭道:“這兩天情況還可以,但是起碼觀察一周,才能定下次化療的時間,一些副作用還沒有顯現,過段日子,可能會更難受,別讓她過於激動。”古楷點著頭,送走醫生後,坐在小小床邊,如那些天小小偷溜進他房裏偷窺他一樣,一點點的看著她,一寸寸地揉搓著她小手,又慢慢褪掉她褲子,看著小屁股上依舊有些嚇人的傷口,想揉揉,卻不知如何下手。最後輕手輕腳地給她提好褲子,握著她手,呆坐了許久。
直到賀煥進來,給他使個眼色,哥倆才相攜而出。
小小一覺睡了一整天,醒來後發現自己腰上搭了個胳膊,好熟悉的感覺,以為在做夢,嘟囔了一句,準備接著睡。誰知那胳膊卻熟門熟路地摸到了她褲子下麵,摸索著她紅腫結痂的屁股,使勁兒一戳,小小“嗷唔”一聲蹦起。在旁邊準備晚餐的胡嬸拍著胸脯,視而不見。
小小看著恨不得把兩隻手都伸進她褲子裏的欣然,半天沒回過神,欣然可不想見她張著嘴流著口水,一臉看見外星人的表情,隻顧著一手扒她褲子,一手戳著她屁股。小小似乎忘了屁股正被人□□了,隻頓頓地伸出手,一格格地摸到欣然臉上,揪起一塊肉,在欣然反應過來之前,反手狠勁兒一擰。
欣然驚天一吼,痛呼著蹦了起來,咬牙大叫:“好你個孟小小,反了天了,我還沒跟你算賬呢,敢掐我了?來呀,你再掐個試試!”伸手就要把小小褲子扒光,使勁兒戳之。誰知小小呆愣了一瞬,“嗷唔”蹦起,一把把欣然撲倒,嚎啕大哭起來:“欣然、欣然,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嗷嗷嗷,嗷唔嗷唔,你還肯理我,嗷嗷嗷嗷,欣然,欣然呀……啊啊啊啊”
欣然被小小撲的一晃悠,正腹誹著,大哥竟騙她,小小哪裏病重了,瞧這力氣。就聽到小小那熟悉的哭嚎聲在耳邊響起,心下猛的悶痛,身子慢慢地軟了下來,由著小小抱著她哭喊著聽不清的話,哭得驚天動地。欣然也眼眶深紅,眼淚一滴滴掉下來,嗓子像被堵住似的,隻生疏地給小小順著氣,倆人對躺在床上,一個哭得如沒了媽,一個哭得像死了爹。
胡嬸被她倆哭的頭疼,忙上前一人拍了一巴掌,輕喝道:“待會再哭,先起來吃飯,小小,大少爺說了,要再敢跟欣然熬夜胡鬧,見一次打一次,你屁股上的傷可是剛剛見好。”小小臉色一白一紅,一貓腰鑽到了欣然懷裏。欣然大樂,拍拍小胸脯,跟在她懷裏依舊是一提到她大哥就犯慫的小小保證道:“放心吧,現在家裏我最大,有我在,沒人敢動你。”胡嬸點著欣然額頭,笑斥:“表少爺走前吩咐了,要是帶著小小出什麼幺蛾子,就給你辦出院。”欣然蔫了,大表哥最不地道了。小小抬頭看著一提她大表哥就如蔫皮球般的古大小姐,心理瞬間平衡了。
古涵山夜裏趕過來時,小小正歪坐在床上,伸手從欣然嘴裏摳著什麼,欣然死咬著牙,用盡力氣往下咽也不給她。小小突然手伸到欣然咯吱窩,輕撓了一下,欣然大笑,小小“嗖”的伸手摳走了欣然咬在嘴邊的東西,一回手塞到了自己嘴裏,幾下咽了下去,眯著眼睛,抬著下巴,一臉得意的望著古大小姐。欣然大驚,繼而大怒,身後把小小撲倒,衝著她屁股就要掐去。胡嬸看著老爺子站在門口笑看著不說話,本不想去攔,卻見這小姐倆越鬧越不像話,忙上前把她倆撕開,笑斥道:“老爺子來了,一對兒沒禮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