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得硬著頭皮道歉:“對不起,是我錯了。”
“一句錯了就能一筆勾銷了嗎?”
我連忙跪下:“任憑思美人懲罰,隻要能讓您舒心,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舒心?就憑你?能讓我怎麼舒心?”
思美人先是一臉不屑,突然她看到了地上還沒被收拾完的陶瓷碎片,眼裏閃過幾分不懷好意。
“讓我舒心也可以,你,給我在那碎片上跪一個時辰。”
思美人指著碎片得意洋洋,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幾個小宮女也都低垂著腦袋不敢抬頭,更別提出言製止了。
我的拳頭攥緊又鬆開,告訴自己冷靜再冷靜,我抬頭看了一眼此時的思美人,她的這份樣子,我會牢牢記在心裏。
我收回視線,挪動腳步,來到那堆碎掉的瓷片麵前。
“隻要我跪夠了一個時辰,思美人當真會原諒我?”
“那是自然。”
我不再說話,徑直跪了下去。
碎掉的瓷器邊緣鋒利異常,雖說較大的碎片已經被小宮女清理走,但剩餘的碎片依舊容易割破皮膚,我隻跪了一會兒,便有血跡滲了出來。
又過了半個時辰,那些碎瓷片仿佛陷入了我的肉裏,動一動就像刀割一樣,刺痛難忍,我的嘴唇發白,額頭上也開始冒冷汗。
然而思美人卻悠哉悠哉地躺在貴妃榻上,享用著侍女剝的葡萄。
一個時辰已到,秋子幾乎是立刻跪在了地上:“美人,時辰到了,我們小主才從病中出來,還請讓她快點兒起身吧。”
思美人卻仿佛意猶未盡,但因為先前已經承諾過,因此不得不讓我起身。
我踉蹌地站起身來,若非秋子扶著,怕是連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做不成。
我膝蓋附近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泅成一攤血跡,看著那血跡,思美人眼裏露出幾分愉悅與快意。
“如思美人所說,我跪夠一個時辰,那些事就算過去了,現在可還當真?”
“我說的話自然當真。”
“如此便好。”我突然一笑,身上有了一種釋然的輕鬆感。
“您原諒了我,我才終於能辦正事了。”
思美人一臉疑惑:“正事?什麼正事?”
我示意秋子拿出準備好的東西,是一個小巧精致的盒子,將那盒子打開,裏麵赫然放著一對翡翠耳墜。
“這便是正事。”
“這是,太後戴過的翡翠耳墜!怎麼會在你手裏?”
思美人質問的眼神看過來。
“前幾日在禦花園偶遇太後娘娘,娘娘點撥了我幾句,我才意識到自己何其愚笨,被豬油蒙了心誣陷好人。”我麵不改色地說著謊話。
“太後娘娘看我迷途知返,便賞了這對翡翠耳墜,但我覺得,自己哪裏有資格戴太後戴過的耳墜,要戴也該思美人您戴。”
思美人對這話很受用。
“因此今日,我便專門來送這對翡翠耳墜,以賀思美人您的生辰之喜。”
“你竟然知道我的生辰是今天?”思美人反問道,這次她看我的眼神才終於變了。
“算你還有幾分識趣,我現在看出來了,你是準備棄暗投明。”思美人捂著嘴嬌笑起來。
我以謙卑的姿態保持微笑。
思美人挑挑眉,讓宮人收下了小盒子。
“看你今天那麼懂事的份上,可以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