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女子恰到好處的禮儀舉止,宮喚羽迅速掐滅了自己剛升起的荒唐念頭。
他認識的那些人隨性灑脫,豈會願意花時間在這些條條框框上,果然是他近日心緒不寧,有些恍惚了。
神胤桑正在回應宮遠徵有些危險的笑意,自然是沒有注意到宮喚羽的神色。
“你的身手不錯,哪學的?”
神胤桑連笑意也沒有變化,讓人看不出一點端倪:“公子謬讚了,我所學不及師父所授十之一二。”
幹巴巴的一問一答了許久,等到實在沒有什麼問題,宮喚羽才安排人帶她回女客院落。
一直死死盯著她沒說話的宮遠徵這才屈尊降貴的開口說話了:“沈小姐……”
“你可以喚我阿酒。”神胤桑有些失禮的打斷了宮遠徵。
她實在不想兩人的第一次交談,是以另一人的名號開頭。
宮遠徵未到年歲,此次選親與他並無關係,所以他沒有看過備選新娘的名冊,也就不知道詳情。
但旁邊的宮喚羽卻立刻意識到了不對。
“阿九?雍州沈家不是隻有一位嫡女嗎,沈小姐何故自稱行九?”
神胤桑微微一頓,看似是有些不解,複又淺笑對答:“少主看來是誤會了。”
“家母善釀酒,每逢季秋時節必將全副身心投入其間。或是緣分使然,我於九月降生,母親沒能釀成那年都酒,故父親為我取小字‘阿酒’,以撫慰母親的遺憾。”
宮遠徵看著那雙靈動歡愉的眸子在談論起家人時變得眷戀而溫和,一直掛著的笑意淡了下去。
他想哥哥了,也不知哥哥還要幾日才能回來……
突如其來的情緒讓他沒了繼續在這裏浪費時間的興致,宮遠徵冷下了臉,拽過神胤桑就摸上了她的脈。
在感受到明顯中毒的脈象時,宮遠徵詫異的挑了挑眉。
他還以為能收獲一個驚喜呢,結果隻是遇到了個腦子不太好的白癡。
隨意的甩開了神胤桑的手腕,又強硬的把一顆藥丸塞進她嘴裏,依舊是不發一言。
神胤桑下意識的分析了藥丸的配方,醫術不錯啊。
神胤桑看著朝宮喚羽行禮之後就瀟灑的離開的身影。她對他可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被送回女客院落後,神胤桑隻粗略打量了一下屋內的環境,就吹滅了燭火,盤腿坐在床上。
耽誤了太久,可得動作快些,不然怕是要出事了。
她操控著神識向四處鋪天蓋地的擴散出去,不多時她就確定了執刃的寢殿,又感受了一下他明顯在安睡著的平穩氣息,神胤桑微微懸起的心終於放下了。
不過,隻怕今天要辜負這濃稠的夜色,不得安寢了。
深深歎了口氣之後,神胤桑幻化出一套深色的勁裝,就施展輕功從後窗溜出去了。
一路上躲躲藏藏,實在是憋屈。不禁反思起來,她怎麼就淪落到了如今這步田地,做起了雞鳴狗盜之徒。
可算是到了。
神胤桑刻意地在跳窗落地時弄出了些許動靜,就是為了引起執刃的注意。
不然她大晚上站在一個長輩的床邊……那場景怎麼想怎麼怪異。
劍背的寒光在她眼前一閃而過,下一瞬就被劍尖抵住了喉嚨。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