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會使人亂xing。”卡雷爾又坐回到櫃台前,“還有水嗎,老板?”
他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玩笑。波魯斯在圍裙上抹了抹手心的汗水,緊張地說:“當然!先生!”一滿杯清水很快被端到傭兵麵前,卡雷爾平靜地啜飲著,喉嚨已沒有早前那麼幹渴了。客人們像是對這樣的鬥毆司空見慣,推杯換盞的聲音又逐漸融入了旅店裏的空氣。隻是,沒有人敢談論剛才發生的事,也沒有人去理會昏死過去的壯漢,他那癱軟的身影混雜在喧鬧的人群裏,酷似喝醉了的酒鬼。
酒館裏的喧囂並不能影響卡雷爾敏銳的聽覺,從外麵傳來的叫罵聲令一向獨善其身的傭兵也不禁眉頭緊皺。
“快牽好本大人的馬!你這個低賤的丫頭!”說話的人聽起來是個青年男子。其實在麥格倫城,比這青年還要飛揚跋扈的人,卡雷爾見得多了。“啪!”清脆的響聲打破了卡雷爾內心的平靜,那是鞭子抽打的聲音,“啊!”低低的慘呼聲清晰地貫穿了卡雷爾的腦海。他已經失去了繼續休息的輕鬆心情。
“誰在馬廄。”卡雷爾抓住波魯斯的手腕,他並不想驚動其他客人。
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由於卡雷爾用力過猛,波魯斯的臉都變綠了:“我、我女兒在那兒!”
傭兵手指微鬆,波魯斯老板的手腕已然一片青紫。卡雷爾可顧不上這些,從起身到出門,隻用了一眨眼的時間。
四處漏風的馬廄旁,一名全身包裹在鬥篷裏的年輕貴族,正用嘲弄的目光盯著摔倒在地的藍發少女。夜裏的冷風將衣衫單薄的她凍得瑟瑟發抖,雪白而柔順的肩膀上赫然留下一道殘忍的血痕。
貴族男子麵容扭曲地笑著:“快爬起來啊,不然會被馬踩死的!”仿佛是在享受某種病態的快感。
瀑布般的藍色長發像是在撫慰受傷的主人一樣,披在女孩的背上。她平靜地閉上眼睛,一手捂住肩頭的傷口,神色裏帶著淡淡的不屑。衣著華貴的青年沒有看到少女跪在他麵前苦苦哀求的樣子,不禁惱羞成怒,他再次舉起馬鞭…
“真是…丟盡貴族的顏麵啊。”卡雷爾鎖住青年貴族的手腕,對方用力試了兩次,都難以甩脫卡雷爾的手指。相反,腕處的疼痛感隻有越來越強烈,原本抽打過女孩的鞭子,也掉在地上。第三次,貴族使用上了鬥氣,他的手腕才重又獲得了自由。他揉著傷處,驚怒交加:“你是誰!”
借著月光,卡雷爾瞥見了貴族青年鬥篷上繡著的金盞花紋章,問:“你是投效到斯克爾特家的騎士吧?”
少女聽到他人的聲音,也好奇地睜開眼睛。看到之前欺負過她的青年正一步步地後退著:“你到底是誰!要與斯克爾特家為敵嗎?!”
卡雷爾並不理會騎士的質問,放肆地嘲笑道:“雖然我對斯克爾特家並無好感,但像你這樣的渣滓卻也不配拿這個名字作為你的庇護。”月光躲過雲層的包圍,投射在卡雷爾臉上,也讓女孩隱約看清了他的容貌:膚色猶如冬天早晨的積雪,但那英俊的麵龐比這黑夜還要陰沉,眼睛裏的紫色居然可以如此冷峻,黑暗像是被他所吸引,不斷聚攏在他周圍。
不安的感覺持續在騎士身上滋生著,他有意無意地向少女靠近,目光連續閃爍。卡雷爾輕蔑地說:“居然想使用連傭兵都不屑的手段啊…”他從衣袍下抽出鋼劍,劍身上發出的強光掃除著陰影,那不是反射的月光,而是由鬥氣所生。
“居然…能這麼輕易地使用鬥氣!”膽怯的騎士即便現在手裏有劍,也不敢與卡雷爾一對一決鬥。
“滾吧,對我來說,像你這樣的人在斯克爾特家越多越好,我沒義務幫他們的忙。”卡雷爾感到索然無味,“最好不要讓我看到你做多餘的事。”卡雷爾歸劍入鞘,身上的陰森氣息也淡了許多。騎士清楚卡雷爾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他不敢再打少女的主意,很快消失在通往村外的道路盡頭——他連自己的坐騎都顧不上了。
“你沒事吧。”
女孩聽到有個溫和的聲音像是在問她,雖然口氣有些不大自然,但這的確是出於對她的關心。少女抬頭,卻發現陌生青年立刻轉移了視線——卡雷爾覺得從那碧綠色眼睛裏發出的疑惑的色彩比任何鋒利的刀劍更能令他慌張。傭兵咳嗽一聲,終於還是收回了伸出去的手,他本想把少女拉起的:“自己能走的話,最好還是進店裏去吧,外麵太冷了。”卡雷爾暗自為自己說的話而吃驚,平時,他一天裏也最多就說這麼幾句話。
就在卡雷爾猶豫著該不該上去扶她的時候,少女已經勉強站了起來,她護住傷口,單薄的身子在寒風中無依無靠。“走吧。”卡雷爾還是扶著少女,向燈火通明的金葉旅店走去。
這一年,是大陸曆843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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