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雷裏斯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就聽老薩拉肯冷笑起來:“怎麼?想讓自己的良心好受點?”
“不是的!”卡爾亞沉重而堅定地說,“我和羅蘭剛剛約定好,兩年後一同成為騎士!”少年的拳頭握得緊緊的,雙眼通紅:“我要和他一同穿上騎士的鎧甲,一同接受國王陛下的賜封,即便是在戰場上,也要並排站在一起!”
“既然不後悔,那我就和瑪提安‘一同’準許你的請求了。”歐雷裏斯“慷慨大方”地說。
“真是優秀的年輕人!”老薩拉肯忽然一改嚴厲刻薄的態度,熱情地拍著卡爾亞的肩膀,“羅蘭能結交到值得托付的夥伴,不是比成為騎士更有意義嗎?雖然代價是重了點…吉羅,快去準備豐盛的晚餐!我要好好款待這幾位薩拉肯家的客人!”
老管家禮貌地鞠了一躬,快步向廚房走去,他已經很久沒見過主人這麼高興了。他不知道薩拉肯子爵的“客人”裏是否包括卡雷爾等人,尤其是那個不通禮數、粗鄙難纏的老頭兒,他恨不得讓那個叫“巴克斯”的家夥趕快消失才好。天主難得地回應了老管家的祈求,卡雷爾和依諾莉的確在巴克斯的帶領下悄然離開了。卡雷爾並沒有反對巴克斯的決定,他也不想再被陌生人評頭論足。
“我知道有一家不錯的餐廳,那兒的香腸很不錯。”巴克斯像是已經聞到了濃湯的香味,“放心…我口袋裏有錢呢。”
卡雷爾不動聲色地問:“還是一人四十銅幣標準?”
巴克斯老臉一熱,很快恢複如常:“不是有依諾莉在嘛,怎麼能把我說得那麼吝嗇呢?”
依諾莉聽二人說得有趣,忍不住輕笑出來。沒有什麼能妨礙他們像一家人一樣,這是依諾莉曾經不敢奢求的生活。
卡雷爾則像是擔著心事,好幾次話到嘴邊,他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去對巴克斯說,明天這個時候,他或許已經身處薩瑟裏爾的某個海港了。“把依諾莉托付在‘雷神’,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吧?”卡雷爾有些無奈地想。
蘇-拉文德爾廳
“蕾克蒂小姐,請問你要參加騎士資格大賽的理由是什麼?”三名主考官之一的羅伊-德蘭用平淡無奇的聲音問,仿佛是在處理一件小事。
盡管“蘇-拉文德爾廳”裏別無他人,蕾克蒂仍感難以啟齒。她的臉很快就漲紅起來。
“還是我來說吧。”羅伊-德蘭壓低了嗓音,“從傳令官那兒我盡可能地得知了下午‘槍術比試’的基本情況。呈遞上來的報告裏並沒有記錄下其間發生的幾個小插曲,倒是有兩名觀戰的聖騎士跟我提起過一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很想和那名叫‘弗萊-拉瑟德’的家夥碰麵對吧——在競技場上?”
看到蕾克蒂露出驚慌的表情,羅伊繼續說:“蕾克蒂小姐,你的任性著實令我感到吃驚。作為曾蒙受過斯克爾特大公恩澤的學生,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吧。”
“羅伊叔叔,我並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麼異想天開。”蕾克蒂認真地說,“還從來沒有哪個國家禁止女子成為騎士。而且祖父也一直讓我接受著和堂兄們一樣的教育,作為斯克爾特家的人,不能成為騎士無疑是莫大的遺憾。”也許是覺得自己說的最後一個理由頗為牽強,蕾克蒂的聲音也變得不大自信了。
羅伊-德蘭把目光從羊皮紙卷上移了過來,說:“職責隻賦予我建議的權利,如果這是你的真實意願的話…我是沒有資格阻攔你的。雖然在名單上添一個名字很容易,但你真的要以‘斯克爾特家小姐’的身份參加比賽?要知道,這裏沒有家族裏的長輩代你擔保,這完全是以個人的名義參賽。無論是得到的榮譽,還是遭受的意外,都將由你自己承擔。退一步說,即使參加這樣的比賽…身為元素使的你,並沒有很好地掌握鬥氣,這一點不容樂觀。那個叫‘弗萊-拉瑟德’的小子能夠在馬背上耍弄‘安霍納’級別的騎士,你能阻止他成為這一屆大賽的冠軍嗎,蕾克蒂小姐?”
“那也一定要試一試。”金發女子倔強地說,“我清楚我在做什麼,要說唯一能令我後悔的,那就隻有‘放棄’了。”蕾克蒂的眼睛就如同結了冰的海水。
“你的事我已記下。”羅伊波瀾不驚地說,“我要征求歐雷裏斯和瑪提安的意見,如果他們有一人同意的話,這事就定下來了。但請不要對我抱太大希望,我是出了名的‘少數派’。這樣吧,明天早上我和那兩個老家夥會在這兒等你,到時候一定會給你一個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