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是不小心,真正傷了他的人是我。”
停頓一下,男人解釋道:“是我,錯開了珍珠的位置。”
原來是這樣麼?舒沐內心的愧疚減輕了不少,她什麼道理都明白。可對於傷人或者殺人,她還需要一段時間適應。
“你別再殺人了好不好?”
男人沒再回應,而是帶著她轉過身。掏出電話,他朝空中發出指令,一直盤旋的戰鬥機緩緩降落。
而後,他走回剛才的地點:“伊凡,看到了麼,這就是你選擇的臥底。自以為很聰明,卻不過跟你一樣,利用著道德的名義,滿足自己的貪欲。”
舒沐隻是靜靜地聽著,盡管扭著頭不看安德烈,但她卻忘不了剛才的那一幕。
戰鬥機緩緩下降,從上麵走下三位穿著白色軍裝的駕駛員。見到來人,呆愣的士兵們終於有了反應。
“裏奧長官。”
裏奧長官是個年輕人,他有著棕色的眼珠和黑色的頭發,五官帶著俄羅斯小夥特有的俊朗。
走到兩人麵前,他扶起伊凡將軍。
“唐,給我個麵子。”
他朝男人伸手,似乎這才注意到舒沐。
“哦,哦,怪不得你不回去,原來是舍不得。我說,在淑女麵前,有些紳士風度好麼?”
獨有的調侃,讓舒沐紅了臉。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她卻發現這名叫裏奧的少校還不錯,整個人行動間散發著開朗陽光的氣息。
“給。你看好他。”
舒沐一把被男人箍在懷裏,而後聽他命令道:“把這人給我丟到北區,記得錄像。”
跟在裏奧後麵的兩人,架起哀嚎不斷地安德烈,直接朝拐角處走去。
“唐,怎麼說他也是你的得力部下,幫你賺了不少錢,幹嘛這麼不溫柔。哦,這位美麗的小姐,你知道北區是什麼地方麼?”
舒沐有些不適應這種熱情,不過出去禮貌,她還是微笑著搖搖頭。
“裏-奧。”
帶著濃濃威脅意味的聲音出口,對麵的少校也終於砍開了伊凡將軍脖子上的冰圈。
“老朋友,別這樣。
美麗的小姐,其實北區,就是機場北邊的那一片,真沒什麼特別的。
哦,還有伊凡將軍,你還好吧?多虧安德烈的幫忙,上麵已經下達命令,從即日起太平洋艦隊由特派員門沙克·古多夫先生接管,這是委任的電報。”
僅僅這一會,伊凡將軍似乎老了十歲。原本有些皺紋的臉龐,更是出現了法令紋,眼眶也深陷下去。
“放心,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清理工作不會中斷,再過兩天,這裏應該可以恢複平靜。”
邊說著,他將電報傳給三名中尉。士兵中起了騷動,多數人沉默,還有幾個刺頭,更是忍不住出來挑事。
“我們隻信賴伊凡將軍,現在莫斯科那邊肯定已經亂了,幹嘛還要聽他們的。”
舒沐不通俄語,她聽不懂抗議的內容。
現在她腦海中全是“北區”兩個字。怎麼這麼熟悉,手指在空中比劃著方位,原來是那裏。
她曾經計劃跟哥哥在北區逃走。送別哥哥時,陸宇也是從北區逃過來的。那邊在安檢口以內,是人流最為密集的地帶,也是喪屍聚集的地方。
把四肢皆廢,一隻眼瞎掉的安德烈放在那裏,他的命運可想而知。
男人這是在報複麼?
臨死前的一幕回蕩在她的腦海,安德烈應該也會同她一樣,被喪屍分食。雖然想起那場景就覺得有些恐怖,可她心中還是不可抑製的升起一股快意。
這種陌生的情緒讓她也有些恐懼。握緊拳頭,她化出一點水,沁涼的感覺傳到指尖,心情終於平靜了些。
不論從哪個角度,男人的做法都很合適。那剩下的,隻能是她自己的問題。如今已經是末世,太多的善良反而會害了身邊的人。
深呼吸,她一再勸告自己:安德烈那種人,活著會禍害更多人。男人這樣做是對的,為他們出口氣,更為民除害。
孰輕孰重,她應該分清楚。
“小丫頭,我們該走了。”
男人直接抱起她,朝不遠處的戰鬥機走去。她扭頭,原先分散在四周的士兵,正抬著兩名鬧事者,在裏奧少校的帶領下,向北邊走去。
“他不跟我們一起走?”
“你該關心的是我。”
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覺,男人的聲音中竟然帶了絲委屈。從空間中拿出一顆晶核,她遞給他。
“剛才,多謝你了。”
男人接過晶核,將她摟得更緊些,“算你有良心,走吧,咱們回家。”
家,舒沐心中微微起了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