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原非白同學……昨夜兩人的爭執浮上心頭,我心中又是一陣絞痛。這次他和錦繡一起回京,麵對東庭皇朝的山雨欲來,兩人又當如何平安度過?這兩人的緣分、我與他的緣分、我與非玨的緣分又當如何化解呢?
黯然歎息中,韋虎和素輝走到我的近前,悄悄看著我的臉色。
非白帶走了韓修竹,特地留下韋虎來保護我們。我正要開口說想騎馬出去走走,忽地背後濃煙滾滾,一騎白馬回馳而來。韋虎立時擋在我身前,過了一會兒,臉色又鬆了,讓了開來。
我目瞪口呆地發現竟是一身雪白的非白,他怎麼又回來了?
我桀驁不馴地仰起臉看著他,他也在馬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我。電光石火之間,素輝來不及驚呼,他已將我抱上馬,他的唇狠狠地吻上了我的。
我拚命掙紮,他卻不放開我,紫棲山莊裏所有未及散開的仆人都不由腳下生了根,看著我們,下巴掉了下來。
這個吻,霸道而蠻橫,輾轉吮吸,故意帶些挑逗。就在我快窒息時,他放開了我。
我立時甩了他一巴掌。在所有人的抽氣聲中,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滿腔恨意地盯著他。
出乎我的意料,他並沒有還手,隻是在那裏微微喘著氣看我,目光堅定冷酷,深不可測。然後他綻開一絲我從未見過的笑容,絕豔而邪佞,對我說道:“你不是說我這輩子休想碰你嗎?我現在碰了,你又當如何?”“你……無恥!”我氣結,羞憤,卻無法自他的懷中掙脫,想要有所動作,他已一手按回出鞘的酬情,一手按住我的護錦,然後他英俊的臉龐又湊了過來。
我一側臉,他的吻落在我微腫的左頰,“既然你心中認定我是如此卑鄙,那我索性如了你的願,無恥到底吧。你若不想害非玨,那我不在的這段時日,就莫要去招惹他。”
我努力忍住眼中的淚水翻滾,倔強地不去看他,而他卻狀似親密地在我的耳邊如惡魔般低吟道:“至於生生不離的解藥呢,我可以告訴你,就算侯爺放你自由,就算我得了這解藥,你這一生也休想離開我,我死也不會給你的。”然後他猛地推開我,狠狠地將我摔給素輝。
素輝張開雙臂想接住我,卻因為非白用力過猛,讓我和他一起摔倒在地上,可憐的他給我壓了個四腳朝天。不過他反應還是相當快的,哼都不哼一聲,一把抱住欲上前拚命的我,順便點了我的啞穴。
“韋虎,”非白高高在上,看都不看我一眼,對單膝跪地的韋虎說道:“姑娘若少了一根頭發,我唯你是問。”韋虎沉著地應了一聲,滿懷欣喜地看著我。
素輝也是結結巴巴地賠笑說:“恭喜三爺,恭喜木姑娘。”我眼淚直流,心中暗罵:你們這群渾蛋,沒看出來我有多痛苦嗎?
原非白又將目光轉向咬牙切齒的我,他深深地凝視了我一眼,瀲灩的目光中痛苦一閃即逝,旋即又恢複了冷淡,“乖乖在家等我,少則三日,多則半月,我去去就回。”然後,決然轉頭,騎著高頭白馬飛一般地離開了我們的視野。
素輝放下了我,剛解開我的啞穴,我便衝了出去。我拾起一塊石頭,向原非白離開的方向用盡全身力氣砸去,“原非白,你這個變態,我恨你,我恨你……”過了幾日,我平複了情緒,又同韋虎和魯元擺弄暗器。我嫌護錦的火藥一旦射出太過招搖,便請張德茂幫我把火藥給去了。
這一日,我趁午睡隻身騎馬來到西安東城小五義的別館福居客棧探望齊氏兄弟。
未進大堂,嘈雜之聲便傳了進來。一個三十上下、長相不俗的女子,正八麵玲瓏地招呼客人。一見我,她便目光閃爍著趕緊叫夥計來招待我。
我閃身進來,隻見中央一個高台上,有兩個說書先生正唾沫橫飛地講著燕
子軍抗擊西突厥的英勇故事。人流進進出出,生意十分忙碌,店小二忙著給客人點菜上茶,其中一個竟是人高馬大的齊伯天。他正忙著端盤子給客人上菜,看到我也是愣了一愣,然後對我憨傻一笑,熟門熟路地迎我上二樓雅間。
我打開窗,從樓上往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想所謂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宋明磊安排的這個別館果然不會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