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義雲一臉厲色,直視範子奇道:“教主,我們四大護法與各旗主已商量決定,結束亂教的‘批叛’活動,處置禍首陸小江,回歸我教常序,響應天下,共舉義旗,覆滅朱明。”
他沒打算商量,明明白白地逼宮。
話音落地,大殿頓作死寂,所有目前都投向範子奇。
範子奇看著陸小江的表演,為顯教主的威儀一直麵無表情,可肚子險笑破。六哥太有才了,三百年後依然本色不改。見到吳義雲惱羞成怒,心中不免有些擔心,此人是明教第一高手,功夫在三大護法之上,若是狗急跳牆,後果難測。側目一看,陸小江一派無所謂,悠然自得,又微微放心些許,正想要開口卻聽到大殿突地衝來許多教眾,齊聲道:“你們這般大逆不道,想造反不成。”
聲音排山倒海,不知有多少人,吳義雲等人臉色猛地一變,心想,此事曾細致謀布,把教眾調開,怎地就走漏了風聲。
這時陸小江信心滿滿地舉手高呼:“聽教主的話,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光明普照,千秋萬載。”
教眾像中了邪般,跟著疾聲齊呼:“聽教主的話,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光明普照,千秋萬載。”
聲音震天動地,直衝雲霄,聞都皆受感染,吳義雲等深受其害的明教中人還罷,陝北來的三個白蓮教徒立時給嚇傻了,動不都不敢動,擔心稍有不慎即時有被撕成碎片揉成渣的危險。
陸小江側覷那三人一眼,得意心道,孫子,群眾運動是這麼整的嘛,跟老子玩,你們還太年輕了。
最早,陸小江與範子奇商定的計劃是逐步滲透明教,可在實施的過程中發現宗教組織的必修便是對教眾進行洗腦進而達到支配,突然地便想到了後世中國的偉大運動,借鑒過來倒是不錯的範本。以兩人所知本是皮毛,未必掌握其精髓,但有宗教底子的教眾煽動起來格外容易,加之超前的理念指導,效果出奇的好。
陸小江像一個訓獸師般大聲道:“有人反對教主,我們怎麼辦?”
“殺,殺,殺。”聲音如驚濤駭浪,一浪高過一浪,教眾神色一致,癡狂欲張。
“明教中人反對教主,那是什麼?”
“叛徒,叛徒,叛徒。”
“反對英明偉大教主的叛徒,無論職位有多高,資格有多老,都是咱們的敵人,對不對?”
“對,對,對。”
吳義雲等人目若呆雞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這陣勢起碼一二千人,就算學鸚鵡學舌都沒這般利索,何況是成百上千人。隻見所有教眾神情堅毅,麵無畏懼,狂熱不已,宛如鋼鐵洪流,可以衝毀一切阻擋之物。是什麼力量讓他們這樣,難道真有神力作怪不成,因為普通人是無法做到的。有人甚至暗想,難道我真的錯了,真的是明教的叛徒?
鄭賢看著陸小江鎮定自若地指揮教眾,又氣又恨,眼中此人根本就是惡魔,他在短短三個月中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一想到這,心底突地產生了一股強烈的嫉妒,一個不學無術的可恥之徒,怎麼總能三番五次壞自己這個睿智超群之士的好事。
鄭賢的心在嘔血,磨得格格響的牙齒恨不得一口咬死陸小江。
吳義雲的內力運了又散,散了又運,想著擊斃陸小江,可這小子身邊圍了好些人,目光直盯自己,似有防備,不可能一擊必中。
轉念又想,殺了陸小江又能怎樣,人潮洶湧之中,不消片刻這些狂熱的教眾就可以把自己挫骨揚灰,就算功夫好,雙拳能敵千掌不?一個想奪權的人,是有欲望的,有欲望的人通常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