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敏琪抬手示意,“作為回禮。我也請諸位在此見證,華國的貴人們,是怎麼玩狩獵的。”
克裏斯視線掃過不遠處迅疾跑動的身影,眼底閃過一抹意外之色。
跑動著的身影,他們之間相隔的距離,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大。
而藍月垂下眼睛,還在慢條斯理地,將最後一枚子彈推進槍膛。
克裏斯挑眉,紳士式頷首,做了個請千萬隨意的手勢。
袁敏琪回以一笑。
接收到袁敏琪的眼神示意,藍月臉上的表情一斂。
她慢慢舉起了手槍,雙手。
日光傾斜下來,草地起伏連綿,如一張綠油油的地毯鋪展,人的腳步在上麵跑動的聲音,細微地通過莖葉傳達。
所有人似乎在藍月的身上,聽到了古時驍勇軍將騎上戰馬,持槍與敵廝殺的呐喊聲。
熱血。殘酷。
貴族們臉上的笑一滯,漸漸安靜。
啪啪,先是幾乎並在同一時刻的接連兩聲。
然後,遠處借助樹木、廊柱等障礙物進行遮擋的身影,隨之一滯。
緊跟著,便是連成一片的子彈,擊中某樣東西的聲音。
有人手中的盒子被擊落,有人頭上戴著的帽子被擊飛,甚至有的子彈擦過他們耳際的短發,將臨時戴上去的耳返穿透。
被擊中的人當即返回,以便場內的人見證。
所有人倒吸一口氣,目瞪口呆地見證著,藍月如何在五秒內單手換彈,連續瞄準,連續射擊的。
算上回來的人,再對比兩把手槍彈匣容量,她沒有浪費一枚子彈,分明槍槍命中。
這是何其精悍的能力。
就連克裏斯臉上紳士式笑意也慢慢從臉上消失,變成了嚴肅的表情。
回來的人朝袁敏琪頷首,將東西放下,自行回到隨行團隊中。
克裏斯視線落過來,嚴肅變成了若有所思。
能將後背交付,性命相托,這是何等的信任,又是何等的默契。
藍月一拉杠杆,將空了的彈夾推出,又將一枚子彈裝上去。
槍膛複位。
她將手指向肯德爾,不疾不徐,子彈很快將他手中握著的槍打落。
藍月的目光,不帶分毫人的感情,已是沾染血氣,“你可以跑五百米。”
肯德爾渾身一震,大怒:“你想幹什麼!”
藍月手中的槍沒有放下,一動不動地瞄準他。
肯德爾心中大為不安。
他知道,誰才是做主的人,驚惶的目光看向袁敏琪,企圖冷靜下來,用氣場震懾對方。
“你敢下令殺我?”
袁敏琪雲淡風輕一笑,反客為主,“射擊好玩嗎?”
活靶?
這才叫活靶。
她徐徐喊出肯德爾的名字,切實提醒他一件事,“愛好和平,並不是你鄙夷一個華國人的理由。”
正如勇敢無畏,多麼美好的品德,即使自己做不到,也不應該由一個外人來扭曲其本來的涵義。
肯德爾對上她微涼的視線,驟然間,手腳冰涼。
他迎著指向腦袋的槍,一動也不敢動。
這就是足以穿過重重守衛,無聲無息,將某些恐怖組織領袖擊斃的實力。
而擁有這種實力的,他們有一整個團隊。
袁敏琪在用事實告訴他,即使她不會用槍,也完全可以將他殺死。
槍指他的人,目光漸漸冰涼,似在看一個死人。
肯德爾四肢發軟,腦中一個激靈,已顧不上貴族的體麵,猛地大聲喊道:“你無權處置我!”
克裏斯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用求情的語氣說:“袁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