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錢就是這樣的，都說錢庸俗，可是到頭來，不還是為了錢去拚命嗎？少在這裏給我說什麼人生意義，什麼愛情之類的屁話，都頭來不過是那些人自欺欺人尋找心理平衡而已。真心能值什麼，能給你房子車子鑽石嗎？哼，我的事情你還少管。”
“你以為我想管你嗎！大人？你真當自己是個東西。照顧你？在床上照顧你？你在生活裏照顧她。你們的交易真是名正言順的下流，光明正大的**，你根本就是負心漢找了個妞兒就當自己有本事了。”
“夠了，我再說一遍，不關你的事，我睡我的女人，你過你的生活，我們可以互不相幹。你少來那一套，沒錯，真愛是高貴，可是窮人永遠不可能有真愛，有錢人才配談情說愛，你懂嗎？”男人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麵，霍然起身。一指光線進來的地方，那裏塵埃有著固定的軌跡翻動。“滾！”
“該滾的人是你。別忘了，這房子是我的，帶著你的賤人滾遠點，不然別怪我不客氣，我說到做到。”童以西冷笑的更加深了，鋒利的目光帶著一擊致命的力量。蒼白的臉上出現了詭秘的冷漠，“別人不敢，讓你的那位賤人身敗名裂，我還是有那個本事的。有本事就殺了我，沒本事你就滾。”
“你···”童平海氣急敗壞地指著童以西冰冷的臉。“那你就試試啊，沒有錢，你感覺你的生活還會好嗎？你感覺還會有人看得起你，把你當公主一樣捧著嗎？少他媽的做那些高貴的白日夢了。”
“你們這對賤人，真夠賤的。”
“童以西，你太過分了。”童平海一掌伸出，帶著淩厲的風聲。童以西一閃身躲了過去，同時抬腿直接踢向童平海的下身，那一腳踢向的是男人的······童平海用胳膊擋開，有些吃痛地變了變臉色。狠狠地罵道：“你太胡鬧了。”一點親情也顧不得了，握緊了右拳打向童以西的腹部。童以西一個急轉，使出十二分的力氣再次踢向童平海的下體。因為桌子與沙發之間的距離狹小，童平海根本無法閃躲。來不及反應，童平海的手撐在桌子上，身體隨之一翻，整個人騰空到了童以西的麵前。
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童平海幾乎是自然反應一樣出手。童以西躲閃不及，隻能用右手去擋，“哎呀”一聲慘叫，童以西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腕，疼痛讓她咬緊了下唇，臉泛起了紅色，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童平海自知出手重了，臉上卻還是剛毅的表情：“給你個教訓，以後少給我自作聰明，這個世界上，離了錢就什麼都不是，換句話說，你離了我，你什麼都不是。”
童以西狠狠地瞪著童平海，童平海轉過身去，童以西一個健步上前，抓起桌上的茶壺狠狠地砸了過去。冷不防被砸了一下，茶水順著男人的身體，流到了地上，積聚成一小灘的水，向四麵八方蔓延。磕到了手腕。童以西冷笑，“這才是教訓。”說完自顧自地走了出去。“帶上你的賤人，滾！”
“我說過了，你少給我找麻煩，要不是因為我一夜貪歡有了你，你以為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在外麵一向溫文爾雅的形象瞬間崩塌。“**的給我滾，操，真當自己是個東西，呸。”童以西沒有回頭聽那一句句刺傷心的話，再重的傷也會好起來的，隻是心裏的傷要怎樣才能痊愈。多少年，才能這樣堅硬到所有的話都不再是傷。
一條錦鯉從水池裏跳躍出水麵，又落了下去，蕩起了一陣陣漣漪。
一陣風吹過，帶來潮濕的水汽。開的細細密密的香花簌簌地落了一地。
一場父女之間的惡戰很快就結束了，可這隻是個開始。
童平海有點頹廢地坐在沙發上，揉了揉剛剛被磕痛的手腕。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童平海掏出手機，看了一下來電，上麵寫著“莫小喜”，頭像是一張照片，一邊是童平海剛毅風霜的俊臉，不苟言笑。一邊是恰值青春的少女的笑臉，細細的眉眼，淺淺的梨渦，江南水鄉的女子特有的風韻，蕩漾著春天的氣息。少女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一行小字，“永恒的愛”。童平海隻是把手機放到了茶幾上，沒有接也沒有掛，摸摸鬢角，那裏已經有一絲的華發了，江湖催人老啊。一隻腳踏進了黃土的人了。還能有幾年折騰的呢。苦笑了一下，什麼是永恒，這就是個笑話，永不休止的笑話。
水和柔軟的棉布一接觸，很快被吸收幹淨。童平海跪在地板上的姿勢很可笑，一下一下地擦拭著地板，知道它泛起明亮溫和的光澤，
棉，是最吸水的料子。童以西抱著自己的大笨熊，把自己身體上的水分通過眼睛給了它。也許是壓的胳膊有些疼痛，她抱著大笨熊翻了個身。那些水順著她的太陽穴流到了頭發中，
初秋，炎夏的熱氣還沒有完全散盡。陽光還會刺眼。各色花兒還是爭奇鬥豔地開著。穿著短袖的人在街上流動著，偶爾有幾個怕冷的人早早地穿上了秋裝。童以西看著玻璃窗外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安靜地發呆。她不是怕冷的人，此時卻穿上了長袖，隻為掩蓋住胳膊上的瘀青。
秋天要到了，現在已經是七月流火。不知道還能熱鬧多長時間才謝幕，或者這隻是個開始。在這個物欲橫流人心惶惶的世界，所有人都在恍恍惚惚地活著，沒有人停下來腳步看看這個日新月異趨近爆炸的城市。再過幾年，十幾年，幾十年，等到地老天荒鬥轉星移物是人非滄海桑田的時候，那些留下來的又會是什麼？
“呃呃，咳咳。”小男孩咳嗽了兩聲拉回她的思緒。“你知道嗎？我媽聽說有女孩子要約我出來，高興地差點沒把衣櫃翻過來給我找衣服。還問我要不要把人家姑娘到家裏住的床先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