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詔年:茶食店成為“看老婆的大觀園”(1 / 2)

【黃詔年】

茶食店成為“看老婆的大觀園”

黃詔年(生卒年不詳),廣東翁源人。畢業於廣東協和神學院,現代民俗學家,出版有《孩子們的歌聲》等。

在武漢的餓鄉餓了大半年茶點的我,不消說一跑到上海在虹口的廣州茶店真個“餓虎落陽”了。但是即因為這樣,不到半月又在非餓鄉而餓了。現在既經有好幾天沒福分到虹口,每當正午隻有“幻想大嚼”一個法子。今天太陽是那般好,時刻又既是一時,料想茶店裏的紅男綠女正是吃個不亦樂乎,自家坐在這公寓的一角悶得難過又想起了《語絲》上的《廣州的茶點》,在殘破的書攤翻第七冊一一五頁看了一會更其難過,好吧!現在姑且把它寫出一點來罷,也算是“畫餅充饑”的意思。

肚子是空的,那末,要在腦裏想出事情來是多麼艱難?好在抄襲勝於創作,聰明的著作既在明訓,我現在要介紹廣州茶點給沒有吃過的男女士,既是無能又加不必,自然樂得將《語絲》一二六期王文元的話抄在下麵。

廣東人愛藝術的天性,也許是誰都知道的。他們的日常生活,差不多也有點藝術化的了。廣州人連吃飯似乎都有“趣味”的成分,他們每天隻吃兩頓飯,一餐在上午九時左右,一次在下午三四點光景。至於早上、午後、晚上這三個正是我們江浙地方吃飯的時候,他們卻吃茶點。

資便宜之極。起初我不知道,隻是徘徊門側不敢進去,進而複出者有好幾次,每回總是怕錢不夠。後來跟了一個熟人才進去的。我一共吃過三處,構造布置,大同小異,樓是一統的,唯暗中分數廳,每廳牆上均有木牌標出“三分廳”“四分廳”等字樣。若在三分廳坐下,則每碗(用有蓋的茶碗,不用茶壺)三分小洋。桌上放有各色的點心及瓜子,均盛於小碟中,我有一次一連吃了五碟,茶則一喝即盡。夥計對我似乎有點奇怪的樣子,心想“哪向來的外江佬?”我時而環顧左右的幾位善喝茶者,見他們茶則一口一口地啜,瓜子則一顆一顆地咬,前後的時間是很長的。至於他們吃那圓的月形餅,則月半到三十,大概起碼也要一刻鍾。我想這種地方,如果請豈明先生去,定能勝任而愉快的,我則太無“生活的藝術”了。然而,盡量地大嚼,亦殊別有風味。

真的大嚼,亦殊別有風味,這次我經驗的了。而廣東善吃茶者,不但是緩,還有一種特異的表現。凡是專(每天四次)兼善的他們,每次吃點心最多不過三種,而這兩三種皆為廉好精美的,雞球大包、燒賣及各店的特色食物一種,價錢是一角半或二角小洋。所以,不但急食為外行,即多食也是不懂。

廣東人吃茶上至大官下及拉車的朋友,每天多則四次少則兩回。無論何人,早

茶(五六七點)、午茶(一兩點)都是不能少,四次最慣的是工友。他們每次雖然也要一角幾分,然而吃茶的耗費比食飯還要來得緊張。單講拉黃包車的朋友,他們每天四點多鍾起來做搭輪船的生意,拉了點把鍾頭後完了,這時肚子正餓也正要找地方休息,所以便點茶點。這是第一次。九點吃過早飯到了中午吃茶是第二次。四點吃過了晚飯到晚上八九點吃茶是第三次。第四次則在回家的夜半二三時。吃茶的習慣在廣東人差不多是通病,這個通病的起源我怕不是如王文元所說的“生活藝術化”。由交易所——談話所——集合場——看老婆的大觀園,而形成比較是些。

可是這也有點不通。“生在蘇州,穿在杭州,吃在廣州,死在柳州。”既四鼎天下,廣州的食自然不單“酒菜”,當然會擴而充之及“茶、點心”呢!講到食在廣州,真的,我相信到過廣州的人,給予他的印象最大的恐怕是茶店與酒館。這種隨處皆是的茶店、茶室、茶樓、酒館、酒樓、酒店、飯店、餐室、小食店、下階苦力飯店……當然使外省驚奇(上麵所說的各種名稱是各各不同的,並不是別名。如:茶樓與茶室它的內容食物等有天淵之別)。或者盡量開懷大食(鬱達夫先生將廣州市內一千數百家酒館通通吃了一次便是盡量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