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姑姑繼續說道:“隻是世子爺身子一直不好,所以即便是與姑娘成了婚,恐怕也無法行房事。”
“是……”束茗臉倏地就紅了。
陳姑姑道:“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如果世子爺想要的話……姑娘還是要清楚自己的本分。不可以拒絕,也不可以傷害世子爺的身子。”
束茗蹙眉。
陳姑姑繼續往下講,就說到了房中之事。
束茗自己心裏也明白,如果世子想要,她不能拒絕。但對於沒有經曆過房事的她來說,這無疑是一次重要洗禮。
她一邊聽得麵紅耳赤,一邊把陳姑姑說的話記在心裏。
講完房中事,陳姑姑又交代了一些婚禮上應該主意的細節,其實她這樣衝喜的結婚也沒需要特別注意的細節。
明天成婚也是直接從把她從她住的房間,用花轎接到大廳,拜天地,直接送入洞房。
除了她與世子,勤王妃勤王之外,整個婚禮沒有多餘的人參加。
就連成婚的當天等級低一些的侍女都要被清在外院,不得入內。抬花轎的轎夫,都是王爺身邊近衛。
正如勤王妃所言,勤王府不會對外公布任何世子成婚的消息,而她也隻是在府內有一個世子妃的名
號罷了。
“姑姑……”束茗見陳姑姑講完,還有話想問,便道,“請問姑姑,成婚之後我是回我自己的院子,還是……要與世子住在一起?”
陳姑姑回答:“姑娘與世子成婚,自然是要與世子住在一起的。不過世子病情反複,半夜裏發病也是經常的事。王妃已經讓人把春生閣東廂房收拾出來,待姑娘成婚之後,與世子住一個院子,卻不同屋。”
原來不住一起,那便好。
*
因不是尋常嫁娶,除了過門與拜天地之外的步驟一律省了。
成婚當天王府內院雖然裝扮了起來,可到底是冷清。
接她的人靜默無聲的在院子外麵等著喜婆把人背上花轎,下了花轎,跨火盆,進到大堂拜天地。
束茗本來以為世子病重,不會親自來拜堂,不成想進了大堂,跪下,才發覺身邊跪著有人。
雖然看不清楚,束茗還是忍不住地想從蓋頭下麵偷瞄跪在她身邊與他成婚的世子。
整個婚禮隻有司儀唱禮,無人說話。
禮畢之後,送入洞房。
束茗想著自己站起來,身邊的人,就順手把她從地上攙扶起身。
蓋頭下,束茗依靠著眸中的一點影子,能感覺到世子手指白皙、修長、有力。應該是常年不見光的緣故。
她能聽見世子喘息聲很重,從頭頂斜上方傳來。
往外走幾步,似乎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前麵大約三步的地方要下樓梯,四個台階。”世子聲音忽然在
束茗耳邊響起,輕柔淡雅,話語間都透著寡淡與無力,聲音輕柔卻沙啞得厲害。
“嗯。”束茗應了下。
“院門口有一個小台階,記得抬腳。”世子手上也給了一把力,輕輕抬了一下束茗的胳膊。
“嗯……”
束茗有些臉紅。
“前麵要上四個台階。”世子繼續道,“門口有門檻。”
“嗯。”
束茗隻覺得自己臉上發熱。
進了房間,世子把她引到床前:“小心踏板。”
“嗯。”
束茗羞澀地坐在了床上。
世子伸手去拿秤杆,挑起蓋頭。
傍晚略帶昏黃的光投到他身後,把他身上渡上了一層金粉。
束茗逆光望去,能看見一個身形纖弱的男子,手裏拿著蓋頭望著她。
她不敢看了,立即低下頭。
世子轉身扶著桌子,輕咳了兩聲。
束茗一驚,連忙站起身準備摸水壺,還沒摸到,世子就伸手把她手拉住:“壺裏是熱水,小心燙。”
束茗心頭一熱,總覺得世子不像如意說得那般性子古怪。
反而……反而是一個體貼的人。
“我……”束茗小聲道,“想給世子倒杯水。”
世子望著她,許久,才道:“這種伺候的人的事情,你做不來,讓下人們來做便是。”
束茗看著世子模糊的影子拎起茶壺,倒了兩杯水,遞了一杯給她。
束茗不知道他遞了一杯水給她,世子牽過她的手,把溫暖的杯子放入她的手中。
“多謝世子……”
束茗有些拘謹,她不知道應該怎麼
跟一個陌生男子相處。
世子想了想,道:“我叫蔚巡生。”
蔚巡生……
束茗在心裏把這個名字念了一遍,看他的身姿,確實是滿身貴氣的人。
這樣一個遙不可及的人,居然因為她的生辰八字跟她成了婚,總感覺跟做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