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巡生挑眉:“什麼?”
束茗眨眨眼睛:“我就奇怪, 為什麼那些人監控你,卻沒有半點想傷害你的意思, 或者是別的企圖。”
“嗯?”蔚巡生似乎是沒聽懂。
束茗解釋:“就, 以前我們村裏丟小孩,也是看著大人不在的時候,才丟的。如果不是有人先踩點, 怎麼會專門挑在大人不在的時候丟小孩?所以如果有人監控你, 最後應該是有目的吧?”
蔚巡生順著束茗這話想——
話說對了一半,又沒全對。
監控勤王府肯定是有目的, 隻是這目的倒不一定是要害他, 也可能是隻是單純地想要知道勤王府的消息……
“……”
蔚巡生眼睛猛然一亮, 好像想明白了什麼。
這個女子, 雖然沒經過朝堂之上的事, 卻天生對這種事有著異常敏感的觸覺!
束茗等了好久都沒等到蔚巡生回話, 心理有些犯怵……
自從她失明以後,其餘四感比之前更加敏感。
她能感受到蔚巡生此時呼吸節奏驀地慢了下來,空氣裏莫名彌漫著一種與方才格格不入的安靜。他似乎正在用審視的目光盯著她。
束茗磕磕巴巴:“我、我瞎猜的……我也不太懂你們的事, 都是按照我的經驗來說的。我……”
任何一個微小的動靜, 都能讓她變回那個唯唯諾諾地樣子。
她這些年到底經曆了什麼, 才能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啊?
蔚巡生伸手, 輕握著她的
手:“沒……我隻是在想事情。我覺得你說的非常有道理, 讓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我們這些人, 身在朝廷之中, 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考慮,難免會有梳理不了地方。你這話來的正是時候,解了我的困惑。”
“真的?”束茗抬眸去看他。
窗外難得冬日暖陽, 透過窗欞投在蔚巡生的臉上, 讓他變得更加白淨。她看得也更加清楚。
除了新婚那一夜,她用手感知了蔚巡生的臉以外,她便沒敢如此近地觀察過蔚巡生。
陽光正好,她能看見他臉上雋秀清瘦的棱角,以及宛若畫卷神靈一般如墨的眉眼。
若是能看得再清楚些就好了。
蔚巡生好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又向她靠了一步:“是。”
怎麼辦,心跳得好快。
蔚巡生的衣角似有似無貼著束茗,像是撩撥,惹得她渾身一陣一陣地癢。
“我……我練字去!”束茗迅速地向後退,退出蔚巡生氣息的包圍。
去摸筆,拿起就寫了一個字,卻沒寫成形。
她的慌亂,蔚巡生看在眼裏。
他隻是笑笑,便任由她去了。
她臉皮太薄,再加上出身的影響,即便是她再聰明,經過西嬤嬤的調.教,也少了大家閨秀那種從容。
沒關係,隻要時間長了,以她的聰慧,自然能夠學到五成。
他有的是時間等她成長。
隻要他不死。
*
晚上蔚光良從軍營回來,與勤王妃坐在一起用飯,勤王妃跟蔚光良提到了最
近府裏說薛彥的流言蜚語。
蔚光良這人心寬,請薛彥來給蔚巡生治病這事,他想得很明白。
這麼多名醫都來看過蔚巡生的身子,無一例外都是搖頭歎氣。
隻有這薛彥上來沒說任何話,就先去看脈案,在府裏一住就是大半個月。薛家人的本事全東陵都知道,眼下這薛彥有再怪異的舉動,蔚光良都能看開。
難不成那些傳流言蜚語的人,能把蔚巡生的病給治好?
“薛彥那事,你且放寬心。隻要他沒說不能治,那便是好消息。”蔚光良一邊把戎裝換下來,一邊道。
勤王妃本身也是這個意思。
隻要薛彥能把蔚巡生治好,別說在府上折騰大半月,就是折騰好幾年,她也能忍。
現在她更擔心另外一件事。
勤王妃幫蔚光良把常服換上,道:“眼下還有件事讓我心焦。”
“哦?”蔚光良回身,看著勤王妃。
勤王妃把蔚光良往飯桌上引,道:“之前巡生說外麵有人一直在監視我們王府,我想著外麵有人,府裏會不會也有人……”
蔚光良坐下,勤王妃幫他把碗筷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