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頭(2 / 2)

蔚光良想了好一會才道:“府裏的人,有一部分是跟你從姚家來的,有一部分是父親隨我出征死在戰場上的戰爭遺孤。府裏這些年,平平安安的,也沒見出什麼大岔子。”

勤王妃道:“是沒出什麼大事,隻是之前巡生說了那事之後,我一直隱隱不安。便趁著這次查流言蜚語的事情

,讓陳姑姑把府裏上上下下全部肅清一遍。這些年府裏也進了一些老媽子們沾親帶故的親戚,想著都是做人情,便也沒管。”

蔚光良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小菜,喂進嘴裏,咀嚼幾下,才道:“後院歸你管,你做主便是。”

得到準話,勤王妃便心裏有了數,也拿起筷子用飯。

蔚光良似乎在想什麼事,停了筷子看向勤王妃:“巡生這幾日在做什麼?”

勤王妃想了想回道:“冬日天寒,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沒想著往外跑,成日裏窩在屋子裏看書。最近好像是教那個盲女練字。”

蔚光良點點頭:“也好,他教別人,自己也能鞏固。還沒成婚之前怕他抗拒這門婚事。真的成婚了,感覺他做事變得更沉穩了。像是個大人了。”

“巡生本來能說一門更好的親事的。”勤王妃心裏有一萬個不樂意,“那齊家姑娘,我看著就挺好。”

蔚光良倒不這麼認為:“巡生身子那樣的,齊刺史即便點頭把姑娘嫁過來,我們也不能答應。這不是禍害別人好姑娘嗎?我怎麼聽說,齊家姑娘最後說親給了姚子安?你要是真喜歡齊家姑娘,等她嫁給子安,你一樣可以當自己家孩子一樣寵。”

“巡生的身子也沒因為衝喜變好,我就在想這事,我是不是做錯了。”勤王妃總覺得束茗配不上自己的兒子。

“兒孫自有兒孫福,”蔚光良指了指桌上飯菜,“你愁

得吃不下飯,也不能讓巡生的身子好得更快——所以還是放寬心。”

“偏你心寬,”勤王妃似是賭氣一般道,“之前說的納妾的事,你也沒個回複。”

蔚光良瞥了一眼勤王妃,見她口是心非模樣,便肚子裏使壞,拖長了音,問道:“真想讓我納妾啊?”

勤王妃張了張嘴,到底是沒出聲。

蔚光良垂眸,一本正經道:“你要是真想,那你便去辦吧。”

“我!”

勤王妃沒想到蔚光良居然真的會答應,她以為他不提那事了,就是心裏不想了。怎麼剛才隨口一提,他便就坡下驢?

難不成他早就想了!?

勤王妃越想越氣,小脾氣瞬間就爬到了臉上,嘴一撇,轉個身子,不再看蔚光良。

蔚光良最喜歡看勤王妃耍小性子。

無論是她十六歲嫁給他,還是後來生了蔚巡生,亦或者是現在年近四十。

他看她總是還覺得她活在她最美好的年華裏,愛不釋手。

蔚光良笑著去牽勤王妃手:“怎麼?自己說的話,還跟自己生氣?”

勤王妃又轉了些身子,不看他。

“以後還說不說這話了?”蔚光良哄著她。

勤王妃偷看他一眼:“你是打定主意不準備納妾了?”

蔚光良輕歎一聲:“這怎麼敢啊……我與你哥哥手握重兵,陛下本來就不放心。我再納妾續子,這不是把巡生往火坑裏推嗎?”

“這跟許都又有什麼關係?”勤王妃不懂。

蔚光良隻道:“勤王府多一

個兒子這事太過複雜,陛下登基十六年,今年也不過才三十九歲,正當壯年,早些年陛下要管的事情多,還輪不到我們西境。眼下四海升平,萬邦來朝,邊疆穩固。自然是要開始回收兵權。”

勤王妃抿了抿唇,不說話。

蔚光良繼續道:“早些年陛下登基,四龍奪嫡,何其凶險?我們很少進宮,也沒日日在陛下麵前,陛下現在是什麼喜好,我們全然不知。在不知道陛下性子之前,我覺得我們還是稍安勿躁的好。巡生這身子現在有薛家人看著,出不了大事。獨子也沒什麼不好,家裏什麼都是他的,沒那麼前後院複雜的關係,他或許還能活得久些。若是引一些個妾室進來,為了爭寵,巡生的身子可就不好說了。”

勤王妃覺得蔚光良說的言之有理,看來他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不納妾的。

也好,左右薛彥來了,巡生那裏有個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