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轉(1 / 2)

蔚巡生反應極快, 回眸看向站在他身後的那個人,斥道:“周年, 你還不出來解釋清楚?”

所有人呼吸停了一瞬。

舒星眼眸微斂, 心中暗自佩服蔚巡生聰慧。

隻是這麼短的時間,他便想到了是誰在救他。

是了,隻有周年。

因為周年是從宮裏出來、由東陵帝君賞賜給勤王府的閹人!若是說勤王府裏由誰知道這府邸的來曆, 那便隻能是宮裏出來的老人。

周年深吸一口氣, 緩緩走到大廳正中,緩緩跪下, 頭磕地:“王爺、王妃、世子……是奴。”

勤王妃憤怒至極, 他既知道, 為何回稟?

當即怒斥:“你即是知道, 為何不說?!”

周年低頭, 道:“奴不敢說……”

“你!”

勤王妃怒極, 想要繼續斥責,蔚光良卻在一邊,給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稍安勿躁。”

勤王妃被迫坐下, 氣得胸口上下起伏。

束茗見狀連忙過去, 輕輕給勤王妃撫著背:“母親, 消消氣。周內官是想救世子的, 我們不防先聽聽他怎麼說?”

勤王妃睨了一眼束茗, 側過目不再看周年。

周年跪在地上抬頭, 深深一拜:“十五年前, 帝君封王爺為勤王,並點了奴從宮裏出來到府上伺候王爺。那時候奴就知道這府邸的問題。一開始世子年幼,還未有自己的殿閣, 奴想著春生閣沒人住, 便也沒有多話。誰曾想世子六歲開始獨居

,選在春生閣……”

周年似是歎息了一聲,頓了頓繼續道:“那時奴人微言輕,世子內院也不許我們這些內官伺候……世子開始出現中毒症狀……”

周年抬抬頭,情緒激動:“王爺,王妃,世子,奴是一個閹人,沒有子嗣,也沒有妻子。奴的一生隻能跟著主子。主子好,奴便能好。主子有好日子,奴便能有好日子。在皇宮裏,若是皇子去了,無論是病逝還是意外,我們這些伺候主子的人全部都會被處死!奴怕王府也有這個規矩,世子若是病逝,我們這些在世子身邊伺候的人,難免處罰。奴不想死……這才飛鴿傳書回去,問了我同期進宮的內官。他幫我問出了解藥的方子。”

周年說著激動,可到底是經曆過些事的人,隨著他坦言這些年藏在心底的事,情緒逐漸舒緩開。

他低頭繼續道:“用這方法製約軍政,畢竟是皇.太.祖時期的想法……後來陛下繼位,替軍門翻案,宮裏上下便也知道了陛下對軍門的態度。陛下很看重軍門,我同期的內官才能幫我問的出這解毒方子。”

周年說得時候,頭一個挨著地板,聲音悶沉。

蔚光良見他說話悲痛萬分,好歹是救了蔚巡生命的人,雖然不知其目的,好歹是做了些事,便放緩了聲音,問道:“你既然知道,為何不直接說出來?”

周年頭埋得更深了,支支吾吾:“我……我……”

蔚巡生

見他說話說一半,心生不悅,當即喝道:“話都說到這裏了,你還有什麼顧忌?”

周年俯身,環視一眼周圍,似乎真的有顧忌,隻是低頭,不肯再說。

蔚巡生何其聰明,他道:“薛大夫,你隻要另一副解毒的方子,明日我著人給你送去可好?”

薛彥也知道再往後的事情,恐怕不是他這種江湖人可以聽的了。

連忙欠身道:“是,若沒別的事,老夫先退下了。”

說罷薛彥便帶著舒星退了出去。

蔚巡生又道:“屋裏伺候的,都出去。陳姑姑也出去。”

“是……”

陳姑姑等人得令,立即帶著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

屋裏退了個幹淨,除了幾位主子,沒有一個外人,蔚巡生才道:“說吧。”

周年抬頭,輕聲道:“奴不敢說,隻是不想得罪當朝權貴,想苟活一條命罷了……”

當朝權貴?

蔚光良所有所思,眉宇緊蹙,沉聲問道:“此話怎講?”

周年低聲回道:“王爺難道就沒懷疑過賜宅子這件事嗎?這西境有那麼多宅子可以賞,為何陛下獨獨給王爺賞了這座宅子?”

周年這話一出,引得眾人靜默。

這話明顯是意有所指。

“不是意外?”蔚巡生問道。

周年點頭:“不是意外……陛下給王爺賞這宅子,是有人從中作梗……讓陛下把這宅子賞給了王爺。”

“何人?”蔚光良問。

周年沉默片刻,最後還是道:“錦妃……”

錦妃?

蔚巡生心中一動

,似乎有一條看不見線,即將把那些他毫無頭緒、拚不上的碎片給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