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轉(2 / 2)

蔚光良低吟:“錦妃……許都朝廷新貴錦海的妹妹?”

周年點頭:“正是。錦妃深得陛下喜歡,膝下有一皇子……錦妃此舉,恐怕是為了自己兒子當太子……”

蔚光良蹙眉:“陛下正是春秋鼎盛,皇後也還年輕,怎麼可能輪得到錦妃……”

“王爺……”周年道,“您不在宮裏,有些後宮的事,您不太清楚。但是我們內官卻是都知道……皇後生了一個女兒之後,便喝了避子湯,以後再也不會有孕……”

蔚巡生聽到此,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蔚光良也是心中一緊。

二人心中想的皆是——這許景摯手段,確實不是一般人可有。

皇後這是用自己無子,換取了自己一族榮寵長盛不衰!

蔚巡生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父親。蔚光良也正好轉向蔚巡生,兩人對視一眼,似乎交換了心中所想。

此舉恐怕是許景摯與皇後達成的共識——隻要皇後沒有兒子,他便可以保她一族官運亨通。

畢竟沒有嫡子,便不會有外戚專權,逼宮之心。

相對的,沒有兒子,便要選一個能為自己所用的皇子與自己達成同盟。

家族勢力太大、或者是品性不行皇子,都會被皇後一族篩選掉。

那麼剩下的家族勢力大、有皇子的妃子,比如說錦妃這樣的,就勢必要與皇後一族在前朝後宮爭得你死我活。

幾方家族勢力為了爭奪儲君,便會形成一種製衡局麵。

而那些在宮裏勢弱、有天賦的皇子,便會被皇後一族保護起來。

無論是前朝還是後宮,許景摯想動誰,隻需選一方隨便給個由頭,便會有人不惜一切代價去把對方爪牙給鏟除掉。

許景摯讓皇後喝避子湯做法之毒,製衡心思之明,讓所有人都投鼠忌器。

他這是把他所有的盤算都擺在了明麵上,讓那些人,不接受也要接受。

這便是經曆了四龍奪嫡之後,存活下來的人的手段嗎……

蔚巡生人在西境,心中卻也不由得對許景摯這個遠在許都皇城裏的人產生了一絲敬畏之心。

勤王妃沒聽懂,喃喃道:“錦妃為何要針對我們勤王府?”

周年抬眸,看向勤王妃,低聲道:“王妃隻要細想下便知,眼下朝中局勢,南境、西境、北境軍權在外,不受帝君製衡的隻有我們西境而已!而錦妃如此費勁心計,從那麼久之前就開始謀勤王府……實則是為了替陛下分憂啊……”

蔚巡生接過話頭道:“無論是我病重把我召回王城養病,還是我病死王府後繼無人,帝君都可以在西境軍政這件事上遊刃有餘。若錦妃替帝君解決了這一塊心病……那麼她的兒子,在帝君那裏,便多了一份當太子的勝算。”

周年垂眸:“正是!錦妃是眼下帝君最鍾愛的妃子。錦家又是朝廷新貴,能成為新貴者,手段自是不用

言說。若,奴明著幫世子,那奴便是錦妃的眼中釘肉中從刺!錦妃手眼通天,奴實在是不敢……”

周年說著便有些哽咽,他們這些無根的人,無依無靠。

若不是蔚巡生前段時間厭倦了身邊伺候的宮女,改由內官伺候,他恐怕都沒有機會替主子辦事,為主子所用。

蔚巡生望著跪在地上的周年,久久不語。

蔚光良卻是心中暗自感慨許都裏的血雨腥風,竟然可以飄得這麼遠。

但無論怎麼說,周年確實讓他唯一的兒子活了下來。

“周內官這些年……辛苦了。”蔚光良看向蔚巡生,“你是他的主子,如何處置,你做主吧。”

蔚巡生站直了身子,睥睨著跪在地上的周年許久,才轉身對著蔚光良與勤王妃道:“夜深了,父親明日還要早早地去軍營。實在不值當為了這點小事操勞。父親專心做自己的事便好……剩下的交給我罷。”

蔚光良一向信任蔚巡生,知道他心細聰慧。眼下府中的這些事確實都不如西境異動來得緊急。

他隨時都有可能上戰場,顧不得許多,隻是揮揮手道:“你去吧,這事處理完了,來回我便是。”

勤王妃卻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樣,埋怨道:“王爺,許都這樣,您就不想想對策?!”

蔚光良沉下臉,低聲道:“什麼對策?”

蔚光良很少用這種肅穆警告的眼神望著自己的妻子。

勤王妃心裏多少有些沒底,她雖然不滿許都一

直拿她的兒子生命做賭注,可她也知道,這裏的事,到底是周年一麵之詞。若是沒有深追下去,許多話不能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