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燦燦的夕陽餘暉,不偏不倚的灑進清閑安靜的衙門和紛亂嘈雜的昌盛。
不消片刻,夜色如約而至。
關閉店鋪大門的江杜若,已記不清今日與多少人說過話,撥了多少下算盤珠子,隻覺渾身上下哪兒都疼,尤其是手指頭,還有燙傷的嘴唇。
今晚若不泡個熱水澡,緩解疲勞,明日指定起不來床。
想到這些,回家的路上,不由得加快腳步。
行在安靜大街上的秋禾,莫名感覺有些不安。明明白日裏陽光燦爛,天黑後,也不知從哪裏飄來一朵雲彩,剛好擋住月亮。
月光晦暗不明,偏又起風,無人的大街上陰惻惻的令人心裏發毛。
“汪”,突然響起的一聲狗叫,嚇了主仆二人一跳。
停下腳步的江杜若四處張望,卻不見半個人影。
撫著胸口的秋禾,忍不住嘟囔,“誰家的狗,大晚上叫什麼叫!小姐,咱們快些走”,秋禾挽住江杜若的手臂,不知為何,她一直心緒不寧,感覺似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再次加快腳步的二人,抄近路轉進一個巷子,未行幾步,猛地停住腳步。
對麵的巷子口處,堵著幾道身影,還有一雙亮得瘮人的眼睛,好似餓狼。
天空烏雲,似受到驚嚇,悄悄散去,一抹月關投下,照亮狹長的巷子。
“啊”,秋禾看清巷子口幾條呲著森白獠牙的惡犬,發出一聲尖叫,但很快捂住自己嘴巴。
江杜若盯著惡犬身後的人,柳眉
一挑,“常風,你想幹什麼?”
長著狹長細眼的常風嘿嘿冷笑,“江家小娘子,我是哪裏差強人意,讓你死活不肯嫁,還當眾羞辱我父親?”
江杜若嗤笑,常掌櫃的一雙兒女,還真是跟他們爹一個樣,慣會顛倒黑白!
“怎麼,令尊賭輸了,你這個當兒子打算替他報仇?”
“什麼報仇”,常風裝傻的四處張望,目光最後落在牽著的惡犬身上,“江小娘子你誤會了,我隻是出來遛狗。你沒看見,我可是栓了繩的。”
“既然如此,麻煩你讓開一條路,讓我們過去。”
“哦,原來是嫌我擋路礙事了。你早說啊,這就給你讓路。”
常風說著,手臂一抖,蹲在他身前的五條惡犬一下子站起身,齜牙咧嘴,發出低吟。
膽小的秋禾嚇得一下子抱住江杜若的胳膊,江杜若安慰一聲“別害怕”,帶著秋禾往前走。
隻是還沒走兩步,站在前方好端端的常風突然“哎呦”一聲,手上抓著的繩子往前一送,五條惡犬立刻往前一衝。
“啊”,秋禾再次發出驚叫,眼疾手快的江杜若則彎腰一把抓起橫在地上的扁擔,揮了出去。
動作一氣嗬成,衝在最前麵的惡犬,“嗷”的一聲被抽飛出去,其他惡犬圍住二人,從喉嚨發出陣陣低吼,凶狠極了。
秋禾已經嚇哭了,兩條腿完全不聽使喚,像是八爪魚般死死扒住江杜若一條胳膊,整個魂兒都飛走了。
“常
風,你縱犬傷人,目無尊法,好大的膽子”,江杜若疾言厲色。
常風擺出一副無辜模樣,“江家小娘子,你又誤會了,是這些畜生自己掙脫,非受吾驅使”,說著,他還假模假樣的吹了兩聲口哨,裝作召喚。
惡犬未聽號令,常風再次抱歉道:“江家小娘子對不起,這些畜生也不知發什麼瘋,完全不聽命令。”
“叫你的人,把它們牽走。”
“什麼人?哪裏有人?”
剛才明明有人堵住了江杜若身後的巷子口,逼她們繼續往前走。
結果就在她們主仆二人被圍住這功夫兒,人竟全都不見了。
常風這是早有預謀要縱犬傷人,並打算好待事後,簡稱是意外,逃避責任。
今晚,恐在劫難逃!!!
江杜若咬咬牙,攥緊手上扁擔,壓低聲音對秋禾道:“你跟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