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炭貪婪地舔著爐底,趁春節假期,他置辦了簡單的廚具,一個小耳鍋,一柄小平鍋,還有三兩個碗碗碟碟。
曾經,這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當然,還有女主人——溥格格。
有溥格格的日子,不管多清貧,不管多簡陋,即使冰天雪地,心裏也暖暖和和。
他已經越來越分不清自己的真實身份,情不自禁與王一昊結合起來,對溥格格的真情越來越濃,已經不知她到底是溥格格,還是女妖怪高一帆。
老太太站在門口,他抬一下眼,轉過頭依舊看著火苗,火苗裏有溥格格的倩影,正在整理那條火紅色的開襠褲。
“你為什麼要偷我的褲子?”老太太走到跟前,用拐杖點一下他。
他慢騰騰地回答:
“老溥王爺臨終前,交代親孫女溥憶婉出嫁時,必須帶上親嬤嬤的陪嫁。”
咣當。
拐杖掉在地上。
半晌,聾老太太歇斯底裏地怒喊:
“不是的,你騙人,你是騙子。”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微笑地看著聾老太太:
“雲香婉,您可知道,1908年您生下一個活蹦亂跳兒子,就是溥家的小王爺,溥王妃塞給你的死嬰是從外麵抱來的,障眼法。”
聾老太太跌跌撞撞地往後退,一下子撞在牆上,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雙眼驚悚。
“你騙子,你是騙子。”聾老太太像看見了鬼,“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我是溥家的女婿。”
這句話,他今天說了不下千次,每次提起來,都有一種幸福感,仿似溥格格在耳旁吃吃吃地笑。
“你已經死了,你是死人。”聾老太太硬撐著站起來,“休要嚇唬我,你死了。我知道你死了。”
“可是溥格格的仇未報,我怎麼肯死呢?所有沾染了溥格格的人,都要生不如死。”他惡惡的聲音,把自己嚇了一大跳,方才說話的是真正的王一昊。
我擦。
王一昊時不時跳出來作個祟。
“你騙人……”聾老太太厲聲地尖叫。聾老太太指著王一昊:
“你騙人,你是騙子。”
王一昊看著已臨近崩潰的老太太,一字一字地說,“可惜,我查到太晚了,小溥王爺不在了,去年年初凍死在街角,在溥王府原先的院門口,興許,他死之前,想起了很多往事,他的童年……
“可憐的孩子,直到死,也不知道他的親生母親到底做了些什麼……”
“不要說了,”聾老太太捂住耳朵,院中人聞訊齊齊衝進他的房間,
易中海不滿地擋在聾老太太麵前,厲聲喝斥王一昊:
“你幹什麼,惹得老太太動肝火。”
他不理睬易中海,對著躲在人群中哭泣的聾老太太說:
“老管家今天走了,臨走前吃了一點同和居的三不粘,他說,他要告訴老溥王爺,同和居的味還是以前的味。”
傻柱撿起地上的拐杖,看著王一昊:
“你大爺的,你神經病呀,回來嘮叨個雞毛。”
一轉身,背起聾老太太:
“走,老太太,傻柱給你做六不粘去。”